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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乡土文学】【酸菜杯有奖征文70号作品】花花小说《老情人》( 二 )


英莉被二愣子看得死死的 ， 家里只要有出门的事儿 ， 一定给她派个小特务 ， 不是儿就是女 ， 英莉娇好的容颜憔悴了很多 。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 铜锁找到老疙瘩：“外面哄咉那事儿是真？”老疙瘩摇了摇头 。 “你就打算一辈子给二愣子扛活了？”老疙瘩点点头 。 “你是不是连人家毛儿都没捞着呢？”老疙瘩又点点头 。 ”铜锁太了解老疙瘩一根筋的性格了 ， 只是打心里为他鸣不平 ， 长叹一口气 ， 用力捶了老疙瘩肩膀一下：“乏货！”
老疙瘩的姐姐为弟弟着急 ， 带着女儿菲菲来了 ， 劝弟弟早点儿成个家 ， 这些年对二愣子家的付出也差不多了 ， 如果走不出屯里人的唾沫就走出这个屯……老疙瘩不为所动 ， 姐姐无功而返 。
十几年过去后 ， 二愣子各器官衰竭 ， 临死之前把他们娘仨叫到面前 ， 拉着英莉的手说对不起她 ， 自己死后一定找个好男人结婚 ， 这个人坚决不能是老疙瘩 ， 英莉流着泪答应了二愣子 。
二愣子死了 ， 英莉找到了老疙瘩吞吞吐吐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二愣子死了 ， 按理咱俩该结婚 ， 可是我答应那个死鬼不和你结婚 ， 咋办呢？”老疙瘩第一次抓住英莉粗糙的手瓮声瓮气地说：“不结就不结 ， 只要你心里有我 。 ”一抹红霞落在英莉的脸上 ， 羞涩地说：“我又不是木头 ， 你对我的好都装在心里呢！”老疙瘩嘿嘿地笑了：“你只知道眼莫前儿的事儿 ， 你长得那么好看 ， 如果不是我爹有病我早冲上去了 ， 根本没有二愣子啥事儿 ， 你家东山那块地 ， 我给你铲了三年 ， 直到你结婚……”英莉的眼睛睁得老大：“哎呀妈呀 ， 这个案子总算破了 ， 俺家人都以为田螺姑娘下凡变成铲地仙子了呢！”老疙瘩憨厚地笑着说：“谁让俺稀罕你呢！”
俩人最后决定不结婚 ， 不领证 ， 用一句时髦的话说就是：“搭伙过日子 。
两家之间的院墙没了 ， 四间大瓦房起来了 ， 丫蛋出嫁了 ， 石头娶了老疙瘩姐姐的女儿菲菲 ， 日子过得平静又安稳 。
英莉每个月都来的大姨妈突然就没来 ， 她自己也没当回事儿 ， 四十多岁了 ， 姨妈可能要走了 。 又过了些日子 ， 发现不对了 ， 恶心 ， 不想吃油腻的东西 ， 一阵欣喜 ， 她去地里找到老疙瘩 ， 告诉他 ， 他有自己的孩子了 ， 老疙瘩紧紧地抱住英莉 ， 任眼泪流过他的脸颊 。
晚上躺在炕上老疙瘩对英莉说：“我想明白了 ， 这个孩子咱不能生 ， 菲菲快生了 ， 你大着肚子谁照顾她 ， 最主要的是我都五十多了 ， 你也不年轻 ， 咱俩没了不是给石头添罗乱吗？”英莉说：“你为这个家操劳了一辈子 ， 总算有自己的孩子了 ， 咋能不要呢？”老疙瘩拍了拍英莉的脸说：“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 特别这儿子 ， 从小对我就好 ， 闺女不待见我 ， 她不是嫁出去了吗 ， 儿子对我越好我就越不能给他添乱 。 ”
第二天俩人去了医院 ， 英莉在里面做人流 ， 老疙瘩在外面淌眼泪 。 做完了 ， 医生把英莉送出来 ， 老疙瘩对医生说：“给我看看 。 ”医生一愣 ， “你要看啥 ， 就是一汪血水 。 ”老疙瘩拉住医生的袖子急得直跺脚：“我要看看 ， 你给我看看吧！”英莉虚弱地对医生说：“给他看看吧 ， 这是他唯一的孩子 。 ”医生似乎明白了 ， 用饮料瓶子装了半瓶粉红色的液体递给了老疙瘩 ， 老疙瘩小心翼翼地装在兜里 ， 好像怕吓着孩子一样 。
回到家 ， 老疙瘩安置英莉歇着 ， 他手里捧着那个饮料瓶子 ， 边走边流泪：“孩子 ， 别怪爸爸狠心 ， 是爸爸老了 ， 太老了……”来到他爹的坟前 ， 老疙瘩把瓶子高高举起狼哇地嚎起来了：“爹呀 ， 你看看吧 ， 这就是你的孙子 ， 我把他放你身边 ， 你给我好生照顾 ， 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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