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岛|流浪者们,住在香港150米地下道里:为了省钱娶妻,在地下道生活( 三 )


“公园地道”紧邻“马场地道” , 与其平行 。 比起“马场地道” , 它行人太多 , 而且长度相对较短 , 很少有流浪汉在这住 。 越南仔是唯一常年盘踞在此的流浪汉 。
10月13日 , 台风“圆规”逼近广东沿海一带 , 香港天文台挂出代表风力第二大的8号风球 , 全港停工停学 。 户外狂风暴雨 , 地道内也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 雨水滴落在越南仔的床垫旁 , 他毫不在意 , 依旧坐在床垫上 , 目视过往行人 。
因为他是地道的老住户 , 很多人都关注他 。 我拿出苹果和八宝粥递给他 , 他极不耐烦地摆摆手:“不要打扰我 , 把你的东西拿走 。 ”我试图了解他的意愿就这么被拒绝 , 之后再也没能走进他 。
2020年以前 , 越南仔“物料丰厚” , 家当有沙发、床垫、锅碗瓢盆和鞋架 , 他喜欢用衣架把十来件衣服和毛巾挂起来 。 去年年初 , 越南仔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 , 但他的衣服和家当依然在 。 不明所以的行人和志愿者 , 在他床铺上摆了口罩 , 送他崭新的棉被 , 甚至还有盒饭 。
然而越南仔迟迟未现身 。 时间久了 , 他的家当每天都在减少 , 鞋架和衣服不翼而飞 , 炊具和餐具也不见了踪影 。 有一天他突然出现 , 脑袋上包扎着绷带 , 而他的家当只剩沙发和床垫 。
没人知道他消失的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 , 除了陈老伯 。 “他是被印度人揍了” , 年过七旬的陈老伯神秘兮兮地告诉我 。 陈老伯是缅甸人 , 生活以规律和节俭著称 。 一年多以前 , 陈老伯从位于上水的北区公园 , 搬到25公里外的马场地道生活 , 每天早晨5起床 , 晚上8点睡觉 。
香港岛|流浪者们,住在香港150米地下道里:为了省钱娶妻,在地下道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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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 陈老伯
跑马地一带物价偏高 , 剪发、自助洗衣房等都相对较贵 。 于是 , 陈伯每天用八达通老年卡花两块钱坐公交车 , 到25公里外的上水北区公园 。 他在那里洗漱、做饭、洗衣服 , 做好饭再带回马场地道吃 。
上水北区公园属于新界地区 , 靠近深圳 , 但无他容身之地 。 他骨子里认为 , 马场地道才是他的家 , “因为这里白天可以睡觉 , 没人管” 。 不睡觉时 , 他常捧着书看 , 从佛经到禅学 , 吸引过往行人的目光 。 这些书大部分是宗教团体免费送的 , 有时他也看免费派发的报纸 。
陈伯生于缅甸 , 儿时父亲离家出走 , 他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 青年时他辗转于昆明和瑞丽 , 曾在昆明蹲过监牢 , 1974年他回到缅甸寻找父亲 , 又因偷渡被关进仰光的监狱 。 1988年被释放后 , 他回到昆明短暂工作了几年 , 1991年来到香港 , 靠打零工生活 , 直到无法做任何体力工作 。
老人家强调 , 他谈过两个女朋友 , 都是原来在超市工作时候的同事 。 “为啥分手?”“她们嫌弃我流浪街头 。 ”他从不考虑自己的养老问题 , 目前他的生活并不算特别贫困 , 每月能领3800块生果金过活 , 花销大概在1500块 , 还能存点钱 。
“地道里会有人偷钱吗?”“钱在银行 , 偷不走 , 我前两天新买的鞋子倒是被人偷走了 。 ”
有时 , 陈伯的话天马行空 。 我问他是否担心新冠疫情 , 有没有打疫苗?他说:“没打 , 我对病毒有自己的认识 , 那是一种来自外太空的病毒 。 ”最后一次聊天 , 他偷偷告诉我 , 香港一直有人盯着他 。 他说自己是军事奇才 , 过几年要申请去俄罗斯 , 在那才能发挥他的军事才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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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障流浪汉的生活空间 , 前提是不能牺牲行人的利益 , 不能影响通行 , 还要搞好卫生 。 地下道也有卫生保障 , 每周二和周五夜晚 , 都会有清洁工冲刷地下道的各个入口 , 另外还有每半年一次的大清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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