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问这么可怕的问题干什么？”
女儿笑了 ， “可怕吗？每个人都会死 ， 只是时间问题 ， 再说我就是打个比方而已 。 ”
“那我肯定死在你前面 。 ”
“不是 ， 万一意外呢？”
“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 ”我玩笑道 。
“哦 。 ”
过一会儿 ， 她过来抱我 ， “妈 ， 你要好好活 。 ”
“嗯 ， 我们都要好好活 。 ”
那时候我应该逼她答应 ， 女儿向来是个信守承诺的孩子 ， 我明明都知道 。
6
女儿说：“妈妈 ， 我八岁的时候就会自己做蛋炒饭了 。 ”
那时候丈夫常年不在家 ， 而我工作忙 ， 没时间回来做饭 ， 就让她自己解决 。
“那你啥时候做给我吃？”我调侃她 。
她答非所问：“我还记得有一年 ， 我吃了一个夏天的蛋炒饭和速冻饺子 。 ”
这是要和我追忆往昔 。
“是啊 ， 还记得过年的时候你直说自己不喜欢吃饺子了 。 ”
她垂着头 ， 有些悲伤的笑起来：“妈 ， 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记得 。 ”
“你想说什么？”
“我是说 。 ”她摆了摆手 ， 叹了口气 ， “算了 。 ”
“到底什么？别说一半 。 ”
“我是说 ， 从小到大 ， 我好像都是一个人长大的 ， 你真的爱我吗？”
我不喜欢她的质疑 ， 可我也不习惯告诉她我有多爱她 ， “不爱你你会长这么大？”我只能这样回答 。
她来劲了 ， “不爱也会长大的呀 ， 毕竟杀人犯法不是 ， 就算你不给我阳光和爱 ， 浇浇水我就长大了 。 ”
“你又不是植物 。 ”
她今天大概心情很好 ， “说的也对 ， 真想枯萎 。 ”她感叹道 ， 有点老生常谈的意味 。
我拍了她一下 ， “尽胡说 。 ”
7
她买了一台二手咖啡机 ， 坐在那琢磨了好久 ， 我发现女儿真的长大了 ， 认真做一件事时的表情很可爱 。
可我有多久没看见她这样了 。
“婷婷 ， 你喜欢的话我们开一间咖啡店吧 。 ”
她弄咖啡豆的手一顿 ， 遗憾的说：“算了 ， 如果爱好变成职业 ， 就太容易厌倦了 。 ”
“所以我说你没耐心 ， 做一件事情怎么能总半途而废 。 ”
她面露难色 ， “所以你很喜欢贬低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 。 ”
她轻轻道：“我知道 ， 不过没关系 ， 我都习惯了 。 ”
“妈妈不是故意的 。 ”我一向是个民主的妈妈 ， 这我女儿最知道了 ， 该道歉的时候从不含糊 。
“唉 ， 我知道 。 ”
她胡说八道的说自己想枯萎然后酗了今天的第三杯咖啡 。
我有些担忧 ， 可她毕竟已经长大了呀 。
“多喝不好 。 ”
“咖啡因对我没用 ， 真的 ， 妈妈 ， 我只是练习拉花不想浪费 ， 你要不要喝 。 ”
我说好 ， 虽然比起咖啡我更喜欢茶 。
8
那杯咖啡让我凌晨一点多都没睡着 。
女儿也没睡 。
看我就说她喝太多了吧 。
我听到她呕吐的声音 ， 受不了起身去厕所看她 。
女儿趴在马桶上 ， 眼睛红红的 ， 她有些惊讶的看着我 ， 似乎想要躲起来 ， 但是厕所就那么大 ， 只好若无其事的站起身要回房间 。
我着急的拦住她 ， “你怎么了？”
“我没事 。 ”
“你这样是没事吗？”我的语气急促 。
她眼睛亮了一下 ， 期翼的看着我 ， 接着瘪了下嘴“我说了 ， 你就帮我吗？”
“我是你妈！”
“我生病了 。 ”
“什么 ， 你是哪里不舒服 ， 我们明天就去医院好吗？”
她指着心口的位子 ， “这里不舒服 ， 不用去医院 ， 查不出来的 ， 你知道我怎么了？我很痛苦 ， 不开心的时候胃里也很难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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