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秀华反问:“他们要是真的撞上来可怎么办?”尹志平沉默了 。 她心中一阵心寒 , 起身就走 。 她深知:在丈夫眼中 , 自己的性命连800块钱也不值 , 甚至连一头猪都不如 。
在这段不幸的婚姻中 , 余秀华也曾想办法证明自己完全有能力养活自己 , 离开自己又爱又恨的家乡 。
图|余秀华接受采访
在同乡的帮助下 , 余秀华曾一个人来到温州一家残疾人工厂打工 。 但老板嫌弃她干活太慢 , 手脚不灵活 , 便把她解雇了 。
无奈之下 , 她还曾手中拿着一个空碗站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乞讨 。 她想跪下去 , 但强烈的自尊心让她怎么也跪不下去向行人要钱 。 父亲不放心女儿 , 把她叫回来 。 她只能回到家乡 , 重新做起一边干农活一边写诗的生活 。
后来 , 她这么说:“这个病对我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 其中最大的影响是让我一辈子都困在农村 , 我想出去工作都不行 。 ”
单调的农村生活、残疾的身体、对她冷漠的丈夫 , 将余秀华这个灵魂牢牢束缚 , 她只能在诗歌中寻找寄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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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余秀华
在她的众多诗歌中 , 余秀华最爱的一首诗是《我爱你》 , 全篇没有出现过一个‘爱’字句 , 但却宁静而朴素的表达了炽热而又滚烫的思念和爱意 。 这种思念和爱 , 是一种提心吊胆的喜悦 , 带着一种“刺痛感”:
巴巴地活着 , 每天打水 , 煮饭 , 按时吃药
阳光好的时候就把自己放进去 , 像放一块陈皮
茶叶轮换着喝:菊花 , 茉莉 , 玫瑰 , 柠檬
这些美好的事物仿佛把我往春天的路上带
所以我一次次按住内心的雪
它们过于洁白过于接近春天
在干净的院子里读你的诗歌 。
这人间情事恍惚如突然飞过的麻雀儿
而光阴皎洁 。
我不适宜肝肠寸断
如果给你寄一本书
我不会寄给你诗歌
我要给你一本关于植物 ,
关于庄稼的告诉你稻子和稗子的区别
告诉你一棵稗子提心吊胆的春天
03 因一首《穿越大半个中国去睡你》意外爆红
2008年 , 余秀华的父亲给女儿买了一部价值1000块的长虹手机 , 从此 , 也就开启了她接触网络、在诗歌论坛发表作品的大门 。
接触了网络后 , 余秀华常常会走很远路来到当地的私人网吧 , 用“一指禅”的账号将自己写好的诗歌上传到论坛上 。 意外的是 , 她收到了很多称赞 。 渐渐地 , 和她一同讨论诗歌的网友越来越多 。
对于余秀华而言 , 诗歌并非是她“抗争的武器” , 她表示:“我希望人们能忘记我的身体状况 , 只记住我的诗 。 我太爱诗歌了 , 即便我被污染了 , 回到诗歌我又干净起来 。 诗歌一直在悲悯我 , 清洁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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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余秀华的诗稿
2009年 , 好心的网友还集资帮余秀华买了一台电脑 。 网络上的人形形色色 , 余秀华也被网友伤害过 。 一次 , 一个网友约她见面 。 见到她的真面目 , 对方远远见到她扭头就走 。 这次经历 , 对余秀华的打击很大 。
余秀华一共写了100多首情诗 , 但这些作品都是她在低谷中写出来的 , 也是她自己写给自己的 。 她也深知现实中的男子根本不会喜欢这个身体残疾、相貌丑陋的自己 。 正是因为爱而不得 , 才促使她写下这些诗 。
2014年 , 《诗刊》的编辑刘年看到余秀华的诗大喜过望 , 并给予了她很高的评价 。 这年9月 , 余秀华的八首诗歌成功在《诗刊》上发表 。 此外 , 刘年还直接告诉余秀华:“你就随着准备着走红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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