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人跨越阶层有多难?

穷人跨越阶层有多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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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人跨越阶层有多难?】011990年 , 我出生在江苏北部的一个小村 。 小村挨着一个湖 , 名叫骆马湖 , 祖辈便在这里打鱼为生 。 那时候家里很穷 , 穷到什么地步呢?两间茅屋就算住处 , 一圈芦苇(当地盛产芦苇)就算院墙 。 长到三岁 , 平板车轱辘是我最好的玩具 。 其实原本没有这么穷 , 我父亲是个军人 , 16岁参军 , 年纪轻轻就干到副营级 , 结果 , 转业回家了 。 转业的原因特别戏剧性:我奶奶对他说 , 你大哥在念大学 , 你两个弟弟在上中学 , 家里十几亩地没人种 , 你回来吧 。 可能有些人 , 命中注定就是要种地 。 我不能理解他 , 如果是我 , 我肯定选择独善其身 , 留在军营 。 先别骂我 ,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我父亲不够狠心 , 他从了母命 。 从此以后 , 背着一大家子 , 再也没能跨越阶级 。 穷人跨越阶层有多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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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父亲当兵时的样子02转业回乡 , 给安排了个村支书的工作 。 其实在中国浩浩荡荡的改革开放以及城市化进程中 , 若能守住村支书的位置 , 也能实现阶层的跃迁 。 然而 , 戏剧性的一幕再次出现 。 我奶奶对他说:只有一个儿子不行 , 将来我孙子打架没人护锤(没人护着) , 你再生一个 。 如今的孩子对我奶奶那辈人的思想状态 , 生存环境想必都已不能理解 。 现在有了争执 , 更多的人会选择走法律途径 , 拳脚相加不是明智之举 。 而在那时的农村 , 一棵树 , 一寸土 , 都能打的头破血流 。 这些绵延不断的争执 , 恶斗 , 正是重男轻女思想的温床 。 如我奶奶所愿 , 1990年 , 我出生了 。 不像现在 , 别说生二胎 , 生三胎都不会遭受惩罚 。 但是在九十年代 , 正是计划生育极严苛的年代 , 也是计生部门权倾朝野的年代:对待超生者 , 他们扒屋 , 征粮 , 为了惩戒那些农民 , 无所不用其极 。 我们家也没能逃脱 , 还额外比别人多一项:副支书抓住机会 , 把我父亲搞了下来 。 时至如今 , 他们仍常常谈起这段往事 , 还不忘加一句:儿子 , 你那时有个外号 , 叫"下台" 。 下台之后 , 我们家只剩两间茅屋和一圈芦苇 , 不用出去东躲西藏已经算是对这个老兵的一点敬意 。 无论如何 , 我父亲从此彻底翻不了身 。 有些穷人 , 不会抉择 , 跨越阶级只是痴人说梦 。 031977年 , 高考恢复了 , 一批人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 其中就有我大伯 。 我大伯小时候不像我父亲那样喜欢上窜下跳 , 到处打架 。 他知道读书的好处 , 一个人光脚走二十几里路 , 也要赶到学校念书 。 在恢复高考的第二年 , 在会howareyoudoing就是英语达人的年代 , 他考上了南京一所大学 。 毕业后顺利分配到车辆管理局 , 从此落脚江苏省会 , 成为城里人 。 在那个很穷很穷的年代 , 我大伯拥有照相机 , 拥有桑塔纳 , 拥有让我们乡下孩子能想象到的一切 。 没见过世面的我 , 甚至指着相片跟大人哭:我被照成假的了 。 后来他们每每都会把这个作为趣事跟我谈起 。 穷人跨越阶层有多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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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我那一脸不情愿的样子然而 , 他找了个理发的结了婚 。 我没有想贬低理发师的意思 , 但是那个年代 , 理发和大学生 , 身份悬殊太大 。 直到后来 , 大伯拿出他们的照片 , 我奶奶 , 婶婶 , 包括我妈 , 都会夸赞一番:真漂亮 。 可惜 , 有得必有失;可惜 , 年轻时大家总是贪恋美色 , 却不知感情里 , 人生中 , 扛跌的硬通货 , 永远不是美色 。 许是漂亮老婆消磨了意志 , 许是我大伯的人生追求本就到此为止 , 他再未往前进一步 , 直到退休都是科员 。 工资在九十年代吊打五个年轻人的他 , 最后被半个年轻人吊打 。 好在我堂哥继承了他母亲的颜值 , 长的很帅气 。 不幸的是 , 他没有考上大学 , 如今在一家商场租了个柜台销售甜品 。 大伯的小家 , 某种程度上来说 , 不是往上跨越 , 而是在往下走 。 人 , 到底要为自己的决定买单 , 没有谁能例外 。 042008年 , 我奶奶在我家去世 。 丧事办完 , 大伯当着众人的面要求我爸妈把亲友随的礼钱拿出来平分 , 尽管我父亲的另外两个胞弟 , 两个没有上大学的胞弟 , 一直在劝:算了吧 , 这些年都是在二哥(我父亲)家 , 他出力多 。 我母亲听完说:算了 , 把钱分了 。 最让我记忆深刻的 , 是那位已经走了好远的理发师 , 气喘吁吁的跑回来:我把我那份供果落下了(我们那的风俗 , 丧礼上有猪头等各种供品 , 可以拿走) 。 我看着奶奶的遗像 , 想起她频频跟我说的那些话:你们将来只要能考上大学 , 学费你大(方言 , 大伯的意思)一个人就包圆了 。 这可能是我奶奶这辈子说的唯一正确的一句话 , 我大伯确实差点把我的学费都包走了 。 时隔多年 , 想起那天 , 包走的不止是钱 , 还有我对人性的一点点幻想 。 其实我早应该明白 , 有的人 , 天生就是自私的 , 利己的 。 从他已改成秦淮河味的口音中 , 从他端着的架子上 , 我早应该明白:人家早就和你划清了界限 。 有的穷人 , 可以做到一时的努力 , 却不能持续 , 更缺少一点格局 。 跨越阶级对他们来说 , 难的是自己这关 。 好在我妈一直教导我:人 , 要靠自己 。 不然现在的我什么样 , 不能想象 。 我也一直告诫自己不要忘记那些亲戚 , 过年回家 , 我会尽量给每家买些年货 , 礼物不多 , 但是表明我记得他们;聊天 , 我也必用方言 。 05下面 , 说说我的故事 。 与我哥不同 , 背着"下台"名声的我 , 不受待见在我妈孕期就体现出来了 。 我妈说 , 怀我哥的时候 , 营养很好 , 隔三差五就有老母鸡汤喝 。 而到怀我的时候 , 在三伏天挺着肚子去割一些芦苇卖钱 , 才能去买点好吃的 。 我也割过芦苇 , 刚打下的芦苇 , 有很多毛毛 , 粘在身上 , 黏糊糊的 , 让人烦躁 。 即使不是在三伏天 , 也足以让人中暑 。 1993年 , 下了台的父亲在村子里待不下去了 , 因为和新支书的矛盾愈演愈烈 , 这种矛盾到了危及家人安全的地步:有一天我哥放学路上掉进了河里 , 新支书就在旁边 , 不知道是碰巧路过还是碰巧路过 , 无动于衷 。 把我哥救起来的人很是义愤填膺:你怎么跟没看见似的!我父亲越来越感到待不下去了 , 终于在我3岁那年 , 一辆大卡车载着我们和一些鸡鸭猫狗 , 来到了我的第二故乡:武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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