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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月报】甄西同：今晚的月光真亮（短篇小说）( 二 )

婆婆


“还听说那女的爹是供销社一名干部 。 ”良说 。
“女的除了嘴巴甜 ， 一双眼睛也好看 ， 看起人来火辣辣的 。 ”良越说越兴奋 。
琴嘴里像吞了只癞蛤蟆 。 站起身来制止良 。
良说：“还没问你哪？”
琴说：“够了 。 ”
良还要张嘴 。 琴走出了屋 。
中午吃饭 ， 爹娘把媒人和良留下 ， 做了一大桌子的菜 。
吃饭时 ， 琴不见了 。
等媒人和良走后 ， 琴才回来 。 看着喝的醉醺醺的爹和正在收拾桌上东西的娘说：“爹 ， 娘 ， 这门亲事我不同意 。 ”
爹醉了 。
娘说道：“这么好的一门亲事 ， 咋就不同意？”
琴说：“我俩不合适 ， 这人轻浮 ， 不厚道 ， 说话流里流气的 。 ”
“男人吧 ， 就这样 ， 人家良长得好 ， 况且还是吃公家饭 ， 打着灯笼难找 。 ”娘说 。
“反正与他不合适 。 ”琴说 。
娘笑着说：“傻闺女 ， 多见几回面就好了 ， 良的家庭条件好 ， 结婚后我和你爹跟着享福呢？”
琴说：“娘咋这样想呢？两人一起过日子需要的是感情 ， 没有感情 ， 天天在一起 ， 见面就烦 ， 那日子怎么过？”
娘说：“当年我和你爹一次面没见 ， 现在不是过得挺好吗？”
“那是你们那个年代 ， 现在不同 。 ”琴说 。
“不论啥年代 ， 女人要嫁人 ， 要生孩子 ， 有了孩子就好了 。 ”娘生气地说道 。
“不行 ， 就是不同意 。 ”琴扭头走出屋 。
晚上 ， 琴向爹提起此事 ， 爹发怒了 ， 狠狠打了琴一耳光 。
这是爹生平第一次打琴 ， 也是琴长这么大第一次惹爹娘发这么大火 。
一辈子要面子的爹像在众人面前丢了人 ， 不再去村里抛头露面 ， 整天待在家里 ， 就连麦秋两季 ， 爹变成了主内 ， 而琴和娘变成了主外 。
琴没抱怨爹 ， 知道是自己惹的爹不高兴 ， 惹的爹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
去公社供销社购买化肥的琴在回家路上听到人们议论良的各种传闻：
“听说原来跟王村叫琴的女子介绍 ， 亏那女子不愿意 ， 要不跟着倒霉 ， 因这事琴和她爹闹翻了 。 ”
“还是琴有眼光 。 ”
琴听到这里 ， 反而为自己当时的眼光而庆幸：“一看就知道是个痞子架子 ， 走路、说话都是流里流气的 。 ”
回家后 ， 琴将此事说给爹娘听 。
从那以后 ， 爹慢慢走出家门 。
爹娘就琴的婚事再也不过多去问了 。
一年秋天 ， 刚刚忙完地里的活 。 邻村唱大戏 ， 听说从河南来的戏班子 ， 唱豫剧《朝阳沟》 。 晚饭后 ， 琴约了村里一姐妹去邻村听戏 。
戏唱到高潮时 ， 天空突然下起雨来 ， 顿时人们四下散去 。
在回家的路上 ， 琴不幸被一辆拉东西的拖拉机伤着 。
肇事者见天色已晚 ， 又是两个女孩 ， 天空还下着雨 ， 于是 ， 便开车仓惶逃跑了 。
在这前不靠村 ， 后不靠店 ， 四周漆黑一片的夜晚 ， 同伴吓坏了 。
琴疼的浑身直打哆嗦 。
这时一束光亮照射过来 。
一位手持手电筒的人来到琴面前：“怎么了？”
“刚才叫车碰的 。 ”同伴说 。
“车呢？”来人问 。
“跑了 。 ”同伴说 。
那人用手电照了照琴惊讶说道：“是你 ， 琴？”
“你是？”琴问 。
“我是奎 。 ”
“奎？”
琴想起来 ， 高中同学 ， 虽不在一个班级 ， 但奎的名字是知道的 ， 奎除爱打篮球 ， 还是一个嫉恶如仇的好青年 。
那是在上高二 ， 一天下午琴放学回家 。 走到半路见路边一伙人正围着一位女生调戏 。 路过的老师和学生无人过问 。 眼看女生被那伙人拉上车 ， 只见奎（回来听说叫奎）快步上前制止 。 一膀大身宽的男子嘴里骂骂咧咧抡起拳头打在奎脸上 ， 奎被打扒在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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