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波伏瓦|她们,可以勇敢说“不”( 二 )


在我们的社会中 ,性生活是灵魂的世俗外衣之一 。 自然 ,那些女生所说的故事很大一部分与凌辱有关 , 但也和灵魂有关 , 和应该怎么处理痛苦、怎么面对人生有关 。 你要如何建立自我 ,建立一个公众的自我?这些女人悲痛、愤怒 , 她们就像《埃涅阿斯纪》或《李尔王》或《傲慢与偏见》里的男女一样有着她们的经历 。 你要如何处理困难甚至悲剧?这些故事 , 以及说这些故事的行动本身 , 和通识教育的目的、和核心课程的目的都息息相关 。 里曼楼前面的女生很多是巴纳德而非哥伦比亚的学生 , 因此没上过核心课程 , 但我傻傻地希望有什么方法能让她们听到那些书所说的话 , 有什么方法能让那些书进入空气中 , 改变她们 。 核心课程与此有着扎实的关系 。
要是没有女性主义运动 , “收回那一夜”是不可能发生的 , 而女性主义中最值得注意的一些文本本身就已经变成了“宝典”的一部分 。 我们在文学人文课上读萨福和伍尔夫 , 在当代文明课上读克莉斯汀·彼森的《女性之城》、玛丽· 沃尔斯通克莱夫特的《女权之辩》选段、西蒙·波伏瓦的《第二性》 , 以及美国法律教授凯瑟琳·麦金农的一篇文章 。 但“收回那一夜”的几个星期后 , 在我们开始读波伏瓦的时候 , 我一直在想 , 一个当初要带给女人完整自我的运动 , 在各种展现方法之中 , 怎么会产生像“收回那一夜”这样的活动 。
一年之后我第二次去参加“收回那一夜” , 听到了约会强暴这类校园故事的许多不同版本 。 我的反应和“变节”的女性主义者卡米尔·帕格利亚及凯蒂·罗伊夫(Katie Roiphe)在其书中所描述的一样:怀疑和讥笑 , 气愤 , 最后是绝望 。
如所有女性主义者所言 , 说“不”的权利是不容争议的 。 “不” 就是“不” , 不是“几分钟之后再试一次” 。 但我不懂为什么女人不该负起一部分责任 , 掌握、控制住那个晚上的许多阶段 , 一直到“不”的那一点 。
西蒙·波伏瓦|她们,可以勇敢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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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主义的最中心就是责任和自由 。 这是女人教我的 。 对我这一代的四五十岁的女人而言 , 她们说“不”的权利已经变成不容争议、确凿无误的了 , 但她们也为了说“行”的权利而奋战过 。 她们为了比较自由的性生活而挣扎过:她们要有权选择和拒绝她们的伴侣 , 她们要能和某人上床而不需要受到父母、朋友的蔑视 。 她们的革命只成功了一部分:有时候 , 男人趁机滥用女人说“行”的权利 , 使得她们感到被利用了 。
但女人终结了(我们曾经以为是永久终结了)将女性区分为非处女即娼妓的古老二分法 。 说“行”和说“不”的这两种权利 , 现在同等重要 , 而且绝对互补 。 将接受和拒绝、吸引力和漠不关心交织在一起 , 就构成了女人爱情生活中“性”格的长处——也就是她的品味、她活生生的个性、她的神秘所在 。 除了极端保守主义者 , 不是每个人都这么相信的吗?但在“收回那一夜”中 , 我没有听到任何一个女人说 , 即使男人背叛了她 , 也不会损害她享受乐趣甚至享受爱情的权利 。
我空等着有人发出这样认识自我、肯定自我的自豪语调 。 我等着那些约会被强暴的“幸存者”说:“让对我做出这种事的那个混蛋在地狱里烂掉吧 。 我要对抗他的邪恶活下去 。 我不容许他的力量发挥在我身上 。 因为他什么也不是 , 我最重要 。 ”要是那些女人这样说 , 我会欢欣鼓舞 。 但很多人说的却是类似这样的话:“我的感情生活已经被毁了 。 我永远都感到羞耻 。 我受了伤害 。 我无法接近任何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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