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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进城后一次没回家，老汉去世前立遗嘱，把房送陌生小伙( 七 )


“老叶 ， 老叶 。 ”饺子婆婆逐渐发现情况不对劲 ， 于是拍拍老叶的肩膀 ， “你怎么了？”
“没事 。 ”老叶打了个长长的饱嗝 ， 起身走了 ， “饺子钱 ， 找他要 。 ”
我慌里慌张的掏出身上仅有的零钱 ， 抬脚去追他 ， 那束鲜花已经蔫了 ， 被扔在青色的草坪上 。
老叶走得很快 ， 我追上他时 ， 他看了我一眼 ， 就把大门关上了 。
我停了一会儿 ， 正准备离开时 ， 却听见里面传来呕吐声 ， 我用力的拍门 ， 但无人回应 ， 反倒是老叶的邻居出来骂了几句街 。
我犹豫了片刻 ， 准备翻墙 ， 当我翻到一半的时候 ， 老叶家的门打开了 ， 于是我以一个很滑稽的形象出现在他面前 。
他看看我 ， 板着脸说 ， “想偷什么？”
我郁闷的爬下来 ， 衣服还被刮破了 ， “我这不是怕你出事？”
老叶把我让进家 ， 嘟囔着说 ， “喝酒 。 ”
在老叶家昏暗的灯光下 ， 我隐约觉得老叶仿佛像一个人 ， 直到他饮下一海碗的白酒 ， 眼泪被呛出来 ， “狗日的城里 ， 抢我儿子还不够 ， 还抢我看好的 。 ”
我恍然大悟 ， 他就像我的父亲 ， 在遇到难事时 ， 我的父亲也会狠狠的喝顿大酒 ， 睡一大觉 。
“我老叶就没有这么个儿子 ， 混蛋！娶了城里的老婆 ， 把他爹我忘了 ， 忘了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养大了 ， 都忘了 ， 狗日的 。 ”
老叶完全醉了 ， 他大着舌头 ， 都没尝出来我给他把酒换成水了 。
“我稀罕凤子 ， 不对吗？啊 ， 对不对？”老叶突然抓住我的衣领 ， 质问我 。
“对 ， 对 。 ”
随后老叶又浑身瘫软下去 ， 我用力扶起他 ， 他已经打起了呼噜 。
我关上灯 ， 歪在椅子上睡着 。
半夜老叶又发了一次酒疯 ， “你得埋了我 ， 知不知道？我把这个屋子留给你 ， 你得把我埋了 。 ”
待得到我肯定的回答 ， 他才安然睡去 。
在饺子婆婆离开后 ， 老叶深受打击 ， 他的手都不合时宜的发抖 ， 有一次差点戳破了一个老主顾的头皮 。
于是 ， 在接下来的半年里 ， 老叶开始教授我 ， 我劝他少喝些酒 ， 但他不听 ， 逼不得已 ， 我只好退掉租房 ， 搬到他家里住 。
老叶为了给我腾地方 ， 终于舍得卖掉那些纸壳子 ， 我们又用水泥和啤酒瓶砌起鸡窝 ， 往里面放了几只黄色的小鸡崽 。
第一次给老叶房租的时候 ， 他拍了拍墙壁 ， 对我说 ， “这些都是你的 ， 给什么房租？”
我只当他说玩笑话 ， 夏去冬来 ， 转眼就快到了我前女友婚礼的日子 。
我坐在桌子边 ， 盯着前女友发来的短信 。
“干啥呢？还不赶紧练习？就你那个手艺 ， 再好的脑袋都能变成鬼剃头 。 ”
我犹豫了片刻 ， 才对他说 ， “我前女友的婚礼 ， 去还是不去？”
“去 ， 干啥不去？不光去 ， 还得使劲吃 ， 不撑着出来不算完 。 ”
我跟老叶对视了一眼 ， 不约而同的笑了 ， “把狗日的吃破产 。 ”
在我临出发前 ， 老叶偷偷在我的行李箱里塞了一个红包 。
“做男人 ， 大气点 ， 别让他们看不起 。 ”
我看着老叶给我发来的短信 ， 踏上了参加婚礼的列车 。
然而当我回去时 ， 老叶家的门却紧紧的关着 ， 我拍了几下门 ， 有邻居出门对我说 ， “他住院了 。 ”
我只觉得是晴天霹雳 ， 又匆匆赶到医院 。
老叶的情况很差 ， 他喝了大酒 ， 太阳穴跌到桌角 ， 医生对我说 ， “他很坚强 ， 你进去看看他吧 。 ”
我走进去 ， 短短几天的时间 ， 老叶已经形销骨立 ， 他矮小的身材顶着一颗大脑袋 ， 非常滑稽 。
老叶勉强睁开眼睛 ， 他动了动嘴角 ， 我知道他想笑 ， 我把耳朵凑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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