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验总结

  1. 首页 > 生活杂烩 > 情感 > >

火车|在时间的尘埃里，一切栩栩如生……( 四 )


大概是唐山大地震后不久 ， 家家都搭起了地震棚 ， 可惜地震警报不久便解除了 ， 地震棚便成为孩子们游戏的宝地 。 吉平家搭的地震棚绝对专业、舒适 ， 钻进里面 ， 可以睡觉 ， 可以吃东西 ， 躲开别人的管束 ， 很自在 ， 很诗意 。 就是在这里面 ， 我与吉平学会了自制卷烟 ， 抽了人生最早一口烟 。 我们从作业本上撕下纸做成小条 ， 找来干树叶捻碎 ， 卷成一个个锥体 ， 划火柴点燃 ， 模仿大人吞云吐雾 。 但 ，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 我们躲得了大人的视野 ， 却无法躲开同龄人的窥视 。 在夏季一个异常燥热的下午 ， 当我们正在棚子里面吞云吐雾的时候 ， 一位姑娘突然掀开帘子出现在我们面前 。 天下真小 ， 冤家路窄 ， 我抬头一看 ， 原来她就是那位我在出站口帮过的眼睛细长细长、穿黑条绒布鞋白色棉袜的姑娘 ， 她居然是吉平的双胞胎妹妹艳华 。 因为不在同一所学校上学 ， 我并没有在学校见过她 。 她一点没有表现出和我见过的意思 。 她完全不管无意中闯进我们的秘密里使我们陷于何等的尴尬 ， 那双细长的眼睛完整透露出她的心情 ， 怒火熊熊燃烧 ， 惊恐、愤怒、悲悯混杂其中 ， 同时连带着无奈 ， 似翻江倒海 ， 惊涛拍岸 ， 我理解 ， 那里面有正义、斥责、轻蔑 ， 让人无地自容 。 她与我们短暂的目光对视仿佛长过一百年 ， 一举击溃了我俩 。 吉平向她发出求救、和解、原宥的讨好信号 ， 她则双唇紧闭 ， 怒目圆睁 ， 头颅高昂 ， 完全不依不饶 。 幸好 ， 此时一声火车的剧烈嘶鸣如雷贯耳 ， 迅速剁掉了我们的尴尬 ， 我趁机从艳华身边钻出去 ， 逃离现场 ， 跑到院子里 ， 逃到街上 ， 远离这位美丽而冷峻的女孩 。 出来的时候我突然发现 ， 艳华穿着一双红拖鞋 ， 是夹着脚趾的那种 ， 当时还很少见 。
火车|在时间的尘埃里，一切栩栩如生……
本文图片
我曾经与父亲共同旅行过一次 ， 就是这唯一的一次共同的旅行 ， 在时光大斧的劈砍之下 ， 记忆也只剩下火车进站前后的一些段落 。
那年我十三岁吧 ， 也不算小了 ， 和父亲一同到我大姑也就是爸爸姐姐家 。 那是20世纪70年代一个隆冬时节的夜晚 ， 我俩在一个偏僻小站下了车 ， 记不清是等待转车还是等待会车 ， 反正我们要在这个非目的地的小车站耽搁一会儿 。 那时候的火车几乎很少准点 ， 永远是慢的 ， 是晚的 。 按说赶火车是要抢时间的 ， 当时大人们口头流行一句话 ， “晚半小时赶得上” ， 透露彼时铁路系统的不正常 。 恰逢雪后 ， 骤降的气温让地面刚化的雪结了一层薄冰 ， 很隐秘 ， 很湿滑 。 父亲到站台上很享受地抽着烟 ， 但他眼睛的余光依然捕捉到周围有人摔倒了 ， 重重地跌落 ， 一声闷声呼叫 ， 父亲扔掉烟头 ， 和我迅速抵达那个目光可及的现场 。
滑倒的居然是一个壮汉 。 当时地滑、天黑 ， 父亲和我作为离他最近的人 ， 及时赶来出现在他面前 。 我们发现 ， 他在无奈地挣扎 。 地滑得出人意料 ， 壮汉其实是有力气的 ， 但在起身这件事情上完全难以自己做主 ， 父亲上前拽住他的一只胳膊 ， 我拽着他的另一只胳膊 ， 一起努力 ， 壮汉终于站了起来 。 由于天冷 ， 壮汉的谢意化为不自然的笑容 ， 咧着一条斜缝的嘴十分僵硬 ， 但发出的声音却很真切 。 他喊道：“啊 ， 希傧希傧 ， 是你啊 ， 又两年多没有见过了 ， 你去哪儿呀？”父亲仔细一看 ， 果然是自己的过去的老朋友 ， 他们曾经在同一所中学教书 ， 父亲教化学和生物 ， 他教体育 ， 素来身强力壮 ， 另一绝是厨艺很好 ， 我们到他家吃过饭 ， 他做的炖豆腐给我印象最深 。 父亲说：“李功啊 ， 看着就像你 。 我去临河 ， 再到杭后看我姐姐 。 ”李叔叔说：“哦 ， 我就到补隆 ， 父亲过世了 。 ”李功随后被家人叫走 ， 也就各自散了 。

经验总结扩展阅读


上一篇：齐菲|不是一方水土，不是一座房子

下一篇：01结婚这件事从来都不是先达者为优。|32岁悔婚大龄剩女：不要因为年龄大了，就随便嫁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