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爷爷喜欢爸爸,母亲拼死要生个儿子,结果母子双双离世( 二 )


我和岑海明到的时候 , 房子前的院子里 , 两根长条椅前后放着 , 上面搭一块旧门板 , 沈叔就躺在上面 , 一动不动 。
岑海明抬手遮住我的眼睛 , 走进院子发现沈叔脖子处 , 一块白布盖着 , 他才拿开了挡着我眼睛的手 , 拉着我走进去的时候附在我而耳边轻声说 , “不舒服告诉我 , 我们回家 。 ”
我点头 , 他拉着我走进院子里 。
婶子瘫坐在地上 , 双目无神 , 红肿的眼睛已经流不出眼泪 。 没有人知道 , 她悲伤哭泣的是自己从今往后无望的生活 , 还是死得悲凉的沈叔 。
她懒惰了一辈子 , 也压榨了沈叔一辈子 。 如今沈叔没了 , 不知道她会不会有所改变 。
不过我还是我在心里偏信她多少能心疼沈叔的死 , 不然沈叔多可怜啊 。 我上前去扶她 , 她木那的抬头看我 , 眼泪顷刻间又流出来 , 哇一声哭嚎 ,
“友 , 小友 , 你沈叔他 , 没有心啊 , 没有心 , 怎么能丢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就走了呢?没有心啊……”
我这才看见 , 台阶下的两个孩子 , 他们又长高了不少 , 只是照旧瘦 。 我在脑海里计算一番 , 长一些的那个男孩 , 怎么也有十三四了吧 , 小的呢 , 也有十来岁了 。
“婶 , 节哀 。 ”我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 , 院里只有几个留下帮忙的人 , 孩子倒是多 , 村子里的小孩在聚集到一起 , 从院子的这头追逐到院子那头 。
小孩子们天生喜乐 , 不懂大人们的悲伤 。
岑海明站在旧门板旁边 , 他静静的看着躺在门板上一动不动的沈叔 , 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 但是我能嗅到 , 悲伤混着淡淡的山茶花味从他的周身散发出来 。
我有些心疼他 , 不忍留他身影孤寂一人 , 于是我不再顾及婶子尖锐的哭诉 , 拍了拍婶子的手 , 抛弃了她 , 走到岑海明身边与他站在一起 。
追逐的孩子 , 顽皮的扯去那块白布 , 昏暗的天色下 , 沈叔血淋淋的坑洼的脖子暴露出来 , 尽收眼底 , 一阵眩晕袭上来 , 胃里翻滚着 , 一股恶心劲从嗓子眼窜上来 , 猝不及防 。
我附身干呕 , 几乎同一时间 , 岑海明反应迅速的拉着我离开 。
李叔家坐落在山坡上 , 下来就是水库 , 一座石桥连接 。 桥下是高出水面的浅水区 , 岑海明拉着我到桥下 , 一边拍打着我的背部 , 一边用手舀水往我的脸上、脖子上拍 。
新鲜的空气 , 冰凉的水让我很快恢复过来 , 我抬头 , 呕出了眼泪的眼睛看着岑海明 , “爸 , ”
他知道我要说什么 , 也知道我什么也说不出来 。
沈叔死了 , 我从别人的口中知道他死了 , 知道他死状惨烈 , 只是没有亲眼目睹 , 这份惨烈再惨烈之于自己终究是耳旁风 , 是题外话 。
如今看见了 , 便再也过不去了 。
2
我极少看见伊宁哥 , 我的印象里 , 伊宁哥高、瘦 , 无论冬夏 , 无论冷暖 , 他总是穿着最板正的黑色西装、皮鞋 , 手里拎着黑色的公文包 。 他脸上干干净净 , 没有一根胡渣 , 头发往后梳 , 油亮顺滑 , 立挺的鼻梁上驾着黑色细框眼镜 。 俨然电视剧里儒雅帅气的男主角模样 。
那时候我就在想 , 岑海明要是也这副打扮 , 指定比伊宁哥要帅气得多 。
伊宁哥是村子里第一个大学生 , 岑海明说伊宁哥录取的那年 , 村子里张灯结彩 , 连着摆了三天流水席 。
大家都吃得很开心 , 只是没有人提及 , 置办这些的钱 , 是沈叔扛水泥 , 一毛一毛攒下来的 。
扛水泥 , 是村子里最挣钱 , 也是最难做的体力活 , 把车上的水泥扛到指定的地点 , 或者从指定的地点把水泥扛上车 。 一袋两毛 , 一次两袋、三袋 , 沈叔就是这样 , 一毛一毛的攒 , 把伊宁哥送进了大学 , 给伊宁哥摆了升学宴 , 又摆了结婚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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