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爷爷喜欢爸爸,母亲拼死要生个儿子,结果母子双双离世( 六 )


我有些错愕 , 岑海明不是一向温柔 , 他怎么了?岑海明不是一向最宝贝我 , 可是此刻他却把我推了出来 , 甚至因为用力太大 , 我来不及站稳重重的摔倒在地 , 就在我以为他要过来扶起我 , 一面紧张的擦看我是否受伤 , 一面跟我道歉的时候 , 他猛一甩手 , 把门大力砸上了 。
一声巨响在我耳边回荡 , 我有些迷茫 , 觉得自己大概还没有睡醒 , 还在做梦 。 可是被蹭破的手心传来的痛楚感又让我明白 , 我没有做梦 , 此刻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 一向温柔儒雅的岑海明 , 疯了 。
我做好饭 , 坐着等那扇禁闭的门从里面打开 , 良久 , 没有一点动静 。
我起身 , 犹豫的走到禁闭的门前 , 抬头敲了敲 , 没有回应 。
“爸 , ”我又敲了几下 , “吃饭了 。 ”
依旧没有回应 , 我回到饭桌前 , 一直坐到深夜 , 那扇门才缓缓拉开 , 我从瞌睡中清醒 , 不过半天时间 , 岑海明换了个人似的 , 原本干净的脸庞 , 长出浅浅的胡渣 , 眼睛是红的 , 整个人因为太过于憔悴疲倦而失去活力 , 仿佛骷髅一般 。
我吓着了 , 反应过来以后跑上去 , 满是担忧 , “爸 , ”我往屋里看了看 , “爷爷……”
“没了 , ”岑海明打断了我 , 他垂眸看着我 , 眼睛红红的 , 像小孩子一样:恐惧、无助 。
我想抱他 , 想安慰他 , 轻拍着他告诉他说没有关系 , 说别害怕 , 还有我呢 。 可是我一动不动 , 因为我害怕 。
爷爷没了 , 岑海明 , 这个一直都是我的依靠的男人 , 此刻也让我心生恐惧 。
我隐约明白 , 老头含糊的“海洋”另有其人 , 我原以为 , 是老人家糊涂了 , 把岑海明的明念错了 。
岑海明始终坐在沙发上 , 一动不动盯着那扇门 , 我在他的眼眸里进进出出 , 收拾着老头的遗物 。
棺木下午就会拉来 , 这个迫害了岑海明半生的老人 , 终于要长埋黄土之下 , 发臭、发烂 。
我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 , 我的手心已经出汗 , 手里捏着一张泛黄的旧照片 。 是我给老头换衣服的时候发现的 。 照片缝在他里衣的里侧 , 我恍然大悟 , 为什么我收拾老头的遗物的时候 , 他的每一件单薄的里衣内侧都缝了一个口袋 。
岑海明依旧望着那扇门 , 望着我 , 好一会儿 , 他才笑了起来 , 眼泪也流了出来 , 他的胡渣更长了 , 衬衫也更皱 , 流浪汉似的 , 他抬手揩去眼泪 , 可是越揩越多 , 最后脸埋着双手里呜咽的哭了起来 。
我走过去 , 我还是害怕 , 手里那张照片 , 加剧我内心的恐惧 , 可我更心疼他 。 所以饶是害怕 , 我还是抱了岑海明 , 轻拍着他 , 传达我的安慰 。
岑海明哭了好一会儿 , 他早看见了我手里的照片 , 他拿了过去 , 仔细的端详了好久 。 小心翼翼的抚摸着照片上的另半个人 。
是的 , 半个 。 那照片上 , 是两个头 , 一个身体的两个男孩 。
6
岑海明很早就知道 , 共用一个心脏的他和岑海洋只能活一个 。
所以他努力表现得乖巧 , 努力聪明 , 努力的学习 。
和他相反 , 岑海洋顽皮 , 出口伤人是常有的事 , 他极少看书 , 甚至会在岑海明看书的时候把他的课本撕了 , 把他手里握着的笔抽出来 , 丢出屋外 。
不知道算不算运气好 , 岑海明、岑海洋六岁的时候有了被推进手术室的机会 。
岑海明内心不安 , 千万只蚂蚁啃食着他的心脏 , 谴责他的残忍自私 。
住进医院之前 , 岑海明偷偷给妈妈留了信 。 长篇大论的文章 , 全篇读出来只有一句话:保他 , 他比弟弟乖 , 比弟弟学习好 。
岑海明怀着忐忑的心被推进了手术室 , 等到他睁开眼睛 , 再看见纯白的天花板 , 随即是妈妈、爸爸熟悉的脸庞 。 他恍如隔世 , 贪婪的吸了一口空气 , 哽咽的说 , “妈妈 ,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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