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你是我骨中拔不出的刺”( 七 )
顾锦安拎起包离开 。
她想 ， 明天是该恢复正常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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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UMMER
高二第一次期中考试以后 ， 杨辞惊喜地发现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顾锦安又回来了 。
她围着他喊哥 ， 拉他去吃饭 ， 一下课就跑去找他 。
烦人肯定是烦的 ， 可杨辞不得不承认 ， 他悬挂了大半年的心终于沉回肚子里了 。
之前那样的顾锦安 ， 他单是想想就觉得心有余悸 。
——还好 。
他低头看捧着奶茶的她 ， 不自觉笑了 。
——还好你回来了 。
我曾以为 ， 这个神采飞扬的女孩一辈子都不会再出现了 。
杨辞伸手触她的头发 ， 轻轻地、淡淡地笑了 。
杨辞去顾锦安班上找她的时候 ， 顾锦安刚巧被班主任叫走了 ， 杨辞便坐在她座位上等她 。
书桌里露出一个灰色的本子 ， 杨辞抽出来 ， 想帮她放回去 ， 随手一翻就看到了那一篇 。
日记停留在七天前 ， 那上面是这样写的：对于我自己 ， 我开始说不清了 。我比谁都愉悦 ， 我比谁都绝望 。我比任何人都期待活着 ， 我比任何人都渴望死亡 。
杨辞于是愣住了 ， 他手忙脚乱想把日记本放回原来的地方 ， 可不知是他太过慌乱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 手一抖 ， 从书格里滑出一瓶药 。
他伸手抱住 ， 转过一看 ， 抗抑郁药 。
午后暖洋洋的光从窗外照进来 ， 说明书上的字刺得他眼睛生疼 。
“杨辞 。”
身后传来声清脆的呼唤 ， 听不出情绪 。
杨辞缓缓回头 ， 正撞上一双灰色的眼睛 。
那目光沉静、平淡 ， 像是长满杂草的荒芜 。
然后她笑了 ， 笑意不达眼底 。
“我的字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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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SUMMER
顾锦安接过杨辞手中的药和本子 ， 脸色平静地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
“你怎么……”
“怎么会抑郁？”顾锦安把东西塞进书格最暗处 ， 推几本书遮住 ， “我也不知道 ， 总之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 ， 我已经这样了 。”
她坐到桌子上 ， 看杨辞又张嘴要说话 ， 轻叹口气 ， 扯着嘴角笑了 。
“你别担心 ， 我现在不是挺正常的吗 。”
杨辞低头 ， 像是在思考什么 。
顾锦安看着他头顶的发旋 ， 突然觉得一阵心悸 。
一年又四个月零十一天 。
原来我喜欢你 ， 已经有这么久了 。
我曾想过无数次放弃你 ， 毕竟你心底已经有了心仪的女孩 。
可一看到你的脸 ， 我就又会觉得 ， 再撑一撑吧 ， 再多少撑一下 ， 等你确定了 ， 真的要离开我的时候 ， 我再回头离去 。
即使你的背影映在我的泪里 ， 我也是会觉得足够美丽的 。
杨辞终于肯抬起头来 ， 眼神显得有些犹豫 。
好似下定决心 ， 他缓缓开口 。
“其实……你越正常的话 ， 心里不是就会越难受吗？”
杨辞抿唇 ， 从座位上起身 ， 低头看顾锦安的眼睛 ， “如果你平常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 你心里不是埋的事情就会越发的多吗？我的意思是……你不会很难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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