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象学|熊玲:直面“情感与行为模式”:同理性诠释


现象学|熊玲:直面“情感与行为模式”:同理性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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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主体间精神分析视野,治疗存在性不安(4)
现象学|熊玲:直面“情感与行为模式”:同理性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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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 前)
同理性诠释
本文最前面提到了,史托罗楼的主体间理论,是来自胡塞尔的现象学哲学 。所以,在主体间关系的视角下,在主体双方“真实体验的回应”里面,助一臂之力的是现象学方法:不预设优先顺序的,尽可能地纯粹描述,以使我们“回到事物本身”,或叫还原真相 。完整的主体间治疗过程,是通过描述来理解、补充和诠释来访者当下的自我世界 。现象学的交流,是一种直觉性体验交流,一种自然而然的呈现、自然而然的诠释 。
存在性不安的个案,是长程的个案 。个案的进展,以及帮助个体能深入看见自己、理解自己,无论你从哪个维度(情感--行为模式;内心--外部关系;过去--现在我是谁)工作,都是要依赖同理性诠释的 。
但我们使用同理诠释的基本工具,是我们自己的主观的体验,也许我们会说我们努力去达到某种客观性,但从根本上来说,这仍然是我们主观的体验 。关于我们可以通过同理达到多大程度的真实,不同学派的观点也是不同的 。
我之所以称“同理性诠释”,是因为感觉:同理是一种感受和理解能力,诠释是我们对事情的主观看法,作为一种表达形式,它们没法截然分开 。就像移情、投射之概念,它们在运作上实际也是没法分开的 。
【现象学|熊玲:直面“情感与行为模式”:同理性诠释】存在性不安的个案,因被经历中的情感内容所控制,当事者可能不去关注其他精神活动的存在 。正如弗洛伊德所指出的,病人们倾向于无意识地相信经验可由事件和环境来解释,却不去注意事件是如何无意识地运作的 。分析师,特别是那些将自己持续地浸润于病人经验的分析师,也倾向于被内容吸引和套牢,这样的卷入会使分析师在情感状态与主观现实之间的转换变得盲目,看不到关注点之外的东西 。在这种情况下,常无法发现形式或象征并不重要,除非患者无意识提供了理解“深层过程”的方法、通道 。往往,来访者所固着的情感状态、梦,是深层理解的通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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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我有对皎皎的深入理解:她自己不祥的预感-----总是有被爷爷奶奶、父母“扔掉”、被外人欺凌 。在他的记忆中,她永远是“多余,不被看见”的,这一经验如此深刻固着 。她这一存在性不安的源头,首先来自于家族权威对她的身份的轻视,再有父母吵架、冷战的岁月,也越来越流露出对皎皎的存在的忽略,他们都拒绝承认孩子的价值 。虽说他们的作为是无意识的,但这对一个成长中的孩童,足以构成存在感的摧毁 。而她至今的行为模式所存在的拘谨、刻板、被动攻击......都是跟她压抑的两组情感有关:怨恨、恐惧 。这些长期被压抑的情感导致她一直体验着——预感风险焦虑 。风险所指,在意识层面是怕像奶奶一样“疯掉”,而在无意识深处,是被吞噬焦虑 。但,如何使皎皎本人理解到,她最深层的焦虑是如何建立、维持深层焦虑的情感动力是什么,又如何去解构它们、如何建构新的自我呢? 或许这就是对治疗师最核心的功底要求 。这份功底的运作形式,又好像是一种只可体会,不可言说的东西 。若真有检视这份功底的指标,我想那应该是来访者的“反馈” 。(有些情感是值得反复去体验的 。比如,在皎皎的情感反应中,她不断提到丢脸、抱怨,她自己认为这几乎是她,以及她们家族人的固有症状,这意味什么呢?诠释的着眼点,正是来访者反复出现的“点” 。既然皎皎不断提到她家族的症状,我想从中跟她去一起去体会、探寻“它们”的意味,其目的,以使皎皎能看清自己的行为模式背后的情感驱力 。借助体验回应的进展,皎皎会呈现她感觉丢脸的地方:(挺多的)小到不敢跟同学一起逛街购物,怕被看见自己节俭;大到不敢集体中发言,怕说错话、怕情绪失控,说到底的怕,是怕“像奶奶一样患上精神病” 。在对抱怨的体会中,她发现除了父亲以外的所有角色,包括自己也是爱抱怨的,她比较多的讲到了目前跟男友关系中,她感受到的不安、不满情绪,只是不敢表露 。皎皎逐渐有对自己“症状”的理解,自己那一贯的乖巧顺从、一贯的回避表现、隐忍、好幻想等行为特质,除了跟她过去家庭成员的行为模式有关,还跟她内心多个自我冲突、和压抑的恨有关 。)关于诠释的有趣和有效性,我的体会是,精神分析的视角或某些观点,是触及你“诠释”灵感的宝贵源泉,就像任何艺术创作,是离不开灵感的,而精神分析本就是一门艺术 。比如,比昂关于“不确定”“无中生有”‘符号隐意“的思想,比如拉康的观点“症状中藏着一个词”,如同弗洛伊德所说“一个症状很清楚地在那里,当你把一句话,把那个词说出来,症状就好了” 。意思是,把潜意识上升至意识,意识转换成语言,语言凝结成一个词,你把那个词说清道明,症状就消除 。我们可进一步思考:每个症状里面都有一个词,比如贪食症——后面是母爱缺失的心里空洞,厌食症——后面是被控制的绝望,根是亲子关系有问题;强迫性伤害意向——潜意识是愤怒或想伤人的攻击性压抑,根仍然是早期亲密关系的问题,等等 。那么能使症状里的东西显现,使”潜意识上升意识,意识转换成语言,语言凝结成一个词”肯定有一过程,要素很多,但其中的同理诠释,可算“点睛之笔”的要素 。正是精神分析的观点,给了我同理“诠释”的许多灵感,至少会令我在治疗的主体间关系里,特别敏感、执意想要“追寻”、“接近”来访者各种症状后面的那个词......而这个过程中,是贯穿了或浅或深的不同形式的诠释(如隐喻性故事、象征性解释) 。种种诠释必然要影响对象主体的感受,也必然会“引发”对象主体,对自己那些症状、梦里边的“词”是什么的自我诠释....比如皎皎在第56次以后表达过:“我的过去在感情和表达感情上是完全匮乏的,我不知爱是什么滋味....我也发现,我对情绪失控、对未来的害怕,好像是一直停在过去的那种——没人疼没人管没人要的害怕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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