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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喻的实质就是用一种事物来理解和说明另一种事物,也就是在两套概念之间建立一种对应关系,说得更明白一点就是将人类感官经验产生的简单和具象的概念作为前置概念来理解那些复杂的概念 。
比如方位,容器,道路,颜色等感官经验是我们不需要隐喻就能建立起来的简单概念,人们就习惯将它们作为前置概念 。比如,时间是一个不太好理解的抽象概念,人们将时间概念隐喻为方位概念,于是前天,后天,上午,下午等等词语就出现了,人们对时间概念也就一目了然了 。
再比如容器,人就是一个被皮肤包裹起来的容器,容器是人类很容易理解的一个概念,所以人们借助容器概念的隐喻建立了很多新的概念 。医生们常说这个病人脱离了危险,这里就是把危险这个非常抽象的概念隐喻为一个具象的容器概念,人离开一个容器是很容易理解的 。再如我们说敌人进入了我们的视野,视野就是被我们隐喻为了一种容器 。
不管是方位隐喻还是容器隐喻,我们平时很难察觉到,因为隐喻是从我们最基本的感官经验而来,它的产生并不在语言层面上而是在思维层面上,它有两种产生的机制:经验相似和经验同现 。
你笑起来很甜,这句话我们常用,不觉得有什么毛病,但是笑是视觉而甜是味觉,它们之间本来没有共性,只是人们的经验感觉两者相似,这就是经验相似的隐喻产生机制 。
今天的指数上涨了,指数是一个数字,数字与上下左右的方位本来没有任何关联,但是在我们的日常经验中,在地上堆放的东西越多,它的高度就越高,一个水桶漏水,水的量减少的同时水位也下降了,多和上以及少和下往往同时出现,于是我们在数字和方位之间建立隐喻,这就叫经验同现的机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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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从严格的逻辑思维的角度来看,人类的隐喻充满了错误,所谓的经验相似和经验同现是一种典型的形式谬误,但是人类认知的底层就是非逻辑的,看起来好像不那么完美,但现实就是这样,而且隐喻成了一种集体无意识,人类的文化就是建立在这个基础之上 。
每个民族、每种语言甚至不同的方言的隐喻体系都是不一样的,这就是民族性和地域性差异的根本原因 。比如我们常说不要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也就是说我们的语言中将人生隐喻成短跑竞赛的概念,这个隐喻的建立应该只有几十年的时间 。这个隐喻反过来塑造了我们的认知和行为,每个家长不得不牺牲孩子的天性,试图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将孩子培养成超人,于是焦虑和内卷成了弥漫在社会上空的戾气 。
可能有些民族将人生隐喻成马拉松而不是短跑,那么起跑线就没有那么重要了,也不需要每分每秒都那么紧张了,跑步途中还可以欣赏一下沿途的景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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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现在回到文章开头的红包问题 。
在粤语中红包被称为“利是”,利是就是利事和利市的谐音,也就是说红包是一件事情和一门生意开张时的一种祝贺吉利的仪式,类似对联、鞭炮等形式上东西,粤里还有一个词叫大吉利是,更能充分说明这一点,即在粤语文化圈,红包隐喻成了一种喜庆的仪式概念,它是形式上的,是一种象征交换而不是符号交换,无关乎红包里的金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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