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尼娜·法尼尼|蔡小容｜司汤达命中世界心脏的匕首，《法尼娜·法尼尼》 |司汤达|蔡小容|米西芮里

关于司汤达的小说《法尼娜·法尼尼》，还是这样的分析更准确：“这个短篇的优秀之处，除了司汤达式简洁清晰的叙述之外，就是清楚写了爱情引起的各种反应：为了被爱所用的心机；陷入爱情时的晕眩；虚荣心对爱情的加强和削弱；理智对激情的臣服；激情过后，理智恢复时所感到的羞耻；得不到所爱而激发的傲气和追悔；爱情驱使下的自私残忍；还有，爱恋中的人，所作计划的疯狂大胆和行事时的极端冷静；最后，热情的消退，冷淡，成为灼人火焰的旁观者，对依然处于激情中的对方只剩怜悯和稍许的感动；树静风止，冷淡看向被抛弃者的绝望挣扎。 ”
她叫法尼娜，她姓法尼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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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小容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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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学法语，学的第一句话是：“Fanny est là?”——法妮在这儿吗？这四个音节琅妙无比，仿佛丝丝入扣于一架神秘的音轨。法语课本里的法妮，应是利落俏丽的，梳马尾辫，系蝴蝶结， “她滑冰吗？她滑冰。 ”
而这个名字呢——法尼娜·法尼尼，简单的音节稍加变换，风情繁复了，同时又带着天真、任性的意味。作者怎么想出来的，或许就是音韵带领了他。司汤达写的这个小说，我先是在一本1994年的《连环画报》上看到故事的片段，彼时连环画已式微，画报把以往的经典作品选登几幅来回顾。画幅是放大的，效果像宽银幕黑白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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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名叫法尼娜·法尼尼的年轻郡主，由她父亲陪伴来到舞会。她那明亮的眼睛和乌黑的头发，告诉人们她是罗马人。她的一举一动显示出罕见的骄傲。最终，她被选为舞会皇后。 ”
这是十九世纪在罗马的一场舞会，其豪华赛过王宫庆典。如此盛典，美人云集，金发碧眼的欧洲女郎，美起来一个个都像人间尤物，从她们中间脱逸胜出的法尼尼小姐，她美在乌发如云，风姿绰约，尤其在她亮相时的眼神。她的乌黑的眼睛，似乎是在看你，但你只看见她眼睛里的光亮，捕捉不到她的眼睛。这幅画的聚焦之处就在这绝顶美人的眼神，就凭这双眼睛她就是全场的焦点。
舞会上的年轻男子，罗马的、外国的，都聚集到法尼娜·法尼尼的身边来了。下一幅图就展现这一点：她坐在长沙发的中部，垂着眼，微微摇动手中折扇，那姿态高雅无比；一左一右两个盛装女郎，朝她投来不无嫉妒的眼光，沙发后捧着一束鲜花的是风流倜傥的堂·里维欧爵爷，他爱她快爱疯了。她的心思是否在他身上？不知道，她只是“仿佛也更喜欢折磨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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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尼娜·法尼尼的法语原文是Vianina Vanini ，浊辅音“v”的力度比轻辅音“法”大得多，作者在这个人物身上蕴蓄了巨大的力量，绝不止于轻歌曼舞。中间的几幅图就关乎革命与爱情——一个叫米西芮里的烧炭党人，被人追捕负伤，法尼娜救了他。他们相爱。直到选页的倒数第二幅，他俩还在拥吻， “她像在罗马一样爱他” ，但不知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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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劲东·连环画《法尼娜·法尼尼》原稿

法尼娜·法尼尼|蔡小容｜司汤达命中世界心脏的匕首，《法尼娜·法尼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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