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时光”征稿佳选|女儿上学时,阿长告别了她的“江湖”

文/傅钰涛(肇庆学院文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
阿长出生在上世纪七十年代的农村 , 是家里最小的孩子 。
小时候的阿长没有洋娃娃和棒棒糖 , 但是有全村的小孩做“跟班” 。 作为家里最小的女儿 , 阿长有不用下地干活的特权 。
当年 , 阿长的爸爸领着全家耕耘着三十亩水田和十几亩耕地 。 大哥要跟着爸爸赶着水牛犁田 , 妈妈把秧苗拔起来后 , 二哥要负责把秧苗挑到水田那边 。 三哥当兵去了 , 四姐要把三哥的工作承担起来 。 而大嫂和二嫂也要下地劳作 。 家务活和照顾小孩子便填满了阿长的童年生活 。
每天傍晚 , 阿长会熬好一大锅杂粮稀粥等待晚归的长辈 , 还要切好干瘪的瓜菜混好米糠去伺候鸡鸭以及准备卖了换学费的猪 。
爸爸是个喜欢热闹的人 。 虽然家里穷 , 倒不妨碍他卖了一拖拉机的稻谷去买了一台收音机 。 白天 , 阿长掌握着全村这第一台收音机的“主权” , 所以 , 全村的小孩子都喜欢挤到家里来 。
阿源去烧水 , 阿成去喂鸡 , 黑妹就帮着看管刚学爬的侄子……等事情都做好了 , 一村的孩子便挤着去听节目 , 有时是金庸 , 有时是鬼故事 。 有时候一打开收音机听到一句“欲知后事如何 , 且听下回分解” , 所有人便像霜打的茄子 , 无精打采地咬着手指 。
这时候 , 阿长便要鼓舞士气了:踢毽子、捡石子、跳格子……这些都是阿长的拿手好戏 。
阿长在考完小升初后 , 天天等着录取通知书 , 但对姗姗来迟的物件她也无可奈何 。
一整个暑假 , 阿长往猪圈跑得特别勤 。 提着一篮番薯叶 , 坐在猪圈上 , 有一搭没一搭地往里扔叶子 , 说着有关读书的事情 , 像自言自语 , 也像在跟看似无忧无虑的猪对话 。
一篮子的菜叶扔完 , 也不管猪吃不吃 , 阿长便提着空篮子 , 揣着七上八下的心回家去了 。
开学的前几天 , 在阿长等得快要绝望的时候 , 那份掌握着阿长命运的信辗转来到了阿长手上 。 那天 , 阿长提了一桶混着菜叶的稀粥去喂猪 , 喜滋滋地拍拍猪的头说:“吃多些 , 长胖些 。 ”
听了一个暑假的倾诉 , 终究是猪作出了“伟大牺牲” 。
上了初中的阿长依然是小小的个子 , 总是坐在教室的前三排 。
带到学校去的生活用品是哥哥嫂嫂结婚时的红伞、水桶、水壶 , 以及一个亲戚送的布袋当书包 。 豆豉、辣椒酱拌饭是阿长的一日三餐 , 一周一次的豆腐和猪油煎鸭蛋是爸爸给阿长的“努力加餐饭” 。
初中三年很快就过去了 , 毕业时 , 大嫂跟阿长说:“阿长啊 , 不要读书了 , 家里今年收成不好啊 。 ”就这样 , 当时未满十六岁的阿长踏上了打工的征程 。
干了两个月无休止重复的手工活后 , 阿长感到未来无望 , 便辞职了 。
她在老乡、朋友租的地方借住 , 白天踩着一双中跟的鞋子去找新工作 。 一个月后 , 鞋子被磨成平底鞋时 , 阿长成为了一名仓库管理员 。 熟悉环境后的阿长工作越来越上手 。
过年回家时 , 阿长给爸爸买了一件一百多块钱的皮草 。 爸爸说:那是他人生中的第一件皮草 , 是他拥有的最暖的一件衣服 。
阿长在工作上如鱼得水 , 很快就升职了 。 慢慢地 , 阿长认识到自己的不足 , 于是开始上夜校去学电脑 。
阿长说 , 冬夜两三点洗冷水澡是件痛苦又刺激的事情 , 但咬牙把冷水往自己身上泼的时候 , 你会发现自己的血是热的 。 夜虽冷且长 , 但努力可迎万难 。
阿长的好学、刻苦和勤劳让她一步一步爬到了高层管理的位置 , 管理范围也从仓库扩大至整个公司 。 别人干两三个月就受不了压力的职位 , 她一干就是八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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