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三秦文学】深情忆往感怀多
我是一名从北京来延安插队的知青 , 至今还保留着对插队生活的美好回忆 。 虽然我插队的时间并不长 , 但由于在农村插队 , 能够直接了解底层人民的生活 , 接触面也比较广泛 , 故能在较短的时间内丰富自己的人生阅历 。
根据我个人体会 , 当时农村生活虽然艰苦 , 但只要做个有心人 , 也能从中体验到无穷的乐趣 。 古人说得好:“一庭之内 , 自有至乐 。 ”更何况广阔的农村天地呢?人只要有意趣、有寄托、有追求 , 精神就不会寂寞 。 但在当时的艰苦条件下 , 意趣又来自哪里呢?来自民情之美、自然之美和万物生命之美 。
我在农村拦过羊、放过牛、遛过马、喂过狗 , 还接触过各类动物 。 在对它们产生挚爱的同时 , 还使自己体验到了插队生活的乐趣 。
可爱的枣红马
我插队的第三天 , 听说我所在的生产队的一匹老马生了一只小马驹 , 小马驹是枣红色的 , 十分漂亮 , 大家就争着去看 。 而我听到这个消息后却无动于衷 。 心想:“不就是一匹小马驹吗?我在北京又不是没见过 , 有啥稀罕的?”可当我无意中见到它的时候 , 它已能满地乱跑 , 但还时不时地纠缠着老马要吃奶 。
这真是一匹可爱的小马驹 , 尾部漆黑 , 通体枣红 , 毛色光亮 , 我忍不住伸手抚摸 , 它也似通人性地接受着我的爱抚 , 还舒适地眯起了它那明亮的双眼 。 在我们围着这匹小马驹看的时候 , 老马始终默默地注视着我们 , 眼中充满了柔情 。
我打心里喜爱这匹小马 , 故常来探视 。 有时去的时候 , 我还特意给它带一把嫩草 。 这匹小马与我熟悉之后 , 一见到我就四蹄欢腾 , 还用稚嫩的嘴在我身上轻轻地磨蹭 。 有一次竟然直立起来 , 落下时 , 把前蹄搭在我的肩膀上 , 两眼亲切地注视着我 。 看到我故作嗔状 , 它才双蹄落地 。
饲养员见我这么喜爱这匹小马 , 也深受感动 。 一天 , 他对我说:“这匹小马转眼就十个月大了 , 该训练一下了 。 你不忙时 , 可以带着它遛遛 。 ”我一听 , 喜出望外 , 当即把它的脖子拍了拍 , 示意它跟我走 。 它回头望了望老马 , 似得允许后 , 便随我出了村 。
我望着这匹日渐长大的小马 , 一个念头突然在脑海中闪过:“这不就是关公的赤兔马么?关老爷横刀跃马多威风 , 我何不效仿一下呢?”于是 , 我揪住马鬃 , 翻上马背 , 将马屁股一拍 , 它顿时四蹄奋起 , 沿着村野的大道向前飞奔 , 转瞬已近公社 。
我怕公社干部见到责骂 , 于是赶紧策马回返 。 却不料行至半途 , 意外发生了!这马先是越跑越慢 , 见我仍不停地拍打它 , 于是猛把头一低 , 使我失去平衡 , 一头栽在马下 , 而它也旋即止步 。 否则 , 后果将不堪设想 。
我这才知道它跑累了 , 该歇息了 。 于是 , 我一边示意它吃些路边的野草 , 一边吸着烟欣赏着山野的景色 。 一会儿 , 小马向我信步走来 。 我明知它不通人语 , 还是下意识地问:“你吃饱了 , 可以走了?”看到它轻轻地点了下头后 , 我才飞身上马 。 它不待我拍打 , 就一路奔驰来到了饲养室前平坦的空地上 。
只见饲养员和老马都在那里焦急等待 。 看到我下马后 , 老马浑身躁动 , 还发出一声长鸣 , 似在心疼小马负重 , 更像是对我表示不满 。 而饲养员却笑呵呵地说我胆子大 , 本事也大 , 竟能光背骑马 , 他以前还没见过 。
转眼间 , 这匹马长大了 , 可以干活儿了 。 队长决定由我训练和使用它 。 从此 , 我们就开始了亲密相处 。 无论是犁地还是拉车 , 它都很乖觉 。 而我也摸清了它的脾气 , 知道它特别需要人的关爱 。 只要我能使它高兴 , 它干活儿是从来不惜力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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