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三秦文学】深情忆往感怀多( 二 )


然而没过多久 , 我就要奔赴新的工作岗位了 。 这对我来说虽是好事 , 应该高兴才是 。 而我却并未如此 , 对这里充满了留恋与牵挂 。 我留恋的是乡亲们的深情厚谊 , 牵挂的是曾与我朝夕相伴的枣红马 。 我担心今后别人是否也能如我一样 , 善待这匹枣红马 。 当我与它最后分别的时候 , 我看到它眼中饱含着泪水后 , 我的眼泪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 老马默默地注视着我们 , 似在对我表示最后的感谢 。
参加工作后 , 我曾多次遇到村里的故旧 。 我向他们问长问短 , 就是不提那匹枣红马和它的妈妈 。 我不是不想念它们 , 而是怕听到有关它们不幸的消息 , 以致难过 。
忠实的大黑狗
知青们刚插队时 , 对农村的许多事物都表现出天真与好奇 。 可大家最喜欢的还是狗 , 因为它是人类的忠实朋友 。
那时 , 大多数村子都有狗 , 可是我们村却没有 。 这虽属小事 , 却成了知青们的一个遗憾 。 青年农民赵拴柱了解了我们的愿望后 , 从他舅舅家讨了只小狗送给我们 。 从此 , 我们有了自己的狗 。 那是一只油黑闪亮的小公狗 , 虎头虎脑 , 十分可爱 。 自此 , 我们这个集体又添了一个新的伙伴 。 它的到来 , 使得我们单调的生活有了一些趣味 。
由于我们爱它、喂它并时常逗它 , 它就对我们分外亲近 , 与我们形影不离 。 当我们在地里干活时 , 它就在我们周围跑来跑去 。 有时它跑得不见了 , 但随着我们的一声口哨 , 它就又回到了我们身边 。 它还爱在草丛中钻进钻出 , 似在寻觅着什么东西 , 疲累了就卧在一边休息 。 社员们也都喜欢它 , 说自打它来后 , 村里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狼 , 大家都能睡个安稳觉 。
然而就是这样一条好狗 , 却因一件意外的小事与我们不再亲热 。 一天早晨 , 我们上工之前 , 由于时间匆忙 , 就误将它锁在我们居住的窑内 。 当我们下工后 , 一打开窑门顿觉骚臭扑鼻 。 原来它被关在窑内出不去 , 只好在窑里大小便 。 这虽不是狗的错 , 却激起了知青们的愤慨 , 以致咒骂之声不绝于耳 。 一个叫刘三的男知青更是怒不可遏 , 猛踢了它一脚 , 还喝令它滚出去 。
这只狗的自尊心很强 , 自受辱后便疏远了我们 。 无论我们怎样努力 , 它也不再与我们亲近 。 它不但不再进我们的窑洞 , 即便我们在院里给它喂食 , 它也是吃完后就匆匆离去 。 它虽然还是我们的狗 , 却明显与我们疏远了很多 。 而我们使它受了委屈 , 思之也心里难受 。 这种尴尬的情况被村民们知道后 , 也对它产生深切的同情 , 人人抢着喂它 , 但还是唤不起它的快乐 。 尽管它心里不快活 , 却一直忠实地履行着护村的职责 。 夜里 , 村子里一有风吹草动 , 它就警觉地叫个不停 , 以致村里既无狼情也无盗情 , 非常安然 。
不幸的是 , 一天早晨 , 当村民们在场院发现这条狗时 , 其象惨不忍睹 。 只见它蜷缩在血泊中呻吟 , 腹部已经被锐器穿透 。 “是谁这么缺德 , 竟对狗下如此毒手!”知青们也闻声赶来 , 将它放在一块平板上小心地抬到自己居住的院内 , 用盐水仔细地帮它清洗了伤口 , 又敷上从北京带来的云南白药 。
【农村|【三秦文学】深情忆往感怀多】在大家的精心护理下 , 它的伤口慢慢愈合 , 食量逐渐增大 , 有一天竟挣扎着站起来了 , 还摇摇摆摆地走了几步 。 大家看到之后兴奋不已 。 我们挽救了一条垂危的生命 。
人们都说狗有良心 , 事实也的确如此 。 此狗经此一劫 , 深切体会到了我们对它的关爱 , 于是对每个知青都表现得分外亲切 , 我们又和这条狗恢复了昔日的友谊 。 老乡们也对它更亲近了 , 它在全村人热烈的期盼下迅速康复 , 没过多久就重新走上了护村的岗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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