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ther|邹波:生命的初源( 二 )


满满的三大碗血鸭 , 上桌了 。 母亲便会兴奋地宣布:“开饭啰 , 吃血鸭啰!开饭啰 , 吃血鸭啰!”张罗着大家开心地吃着 , 而她自己却总是很少动筷 , 静静地凝望着我们 , 嘴里不时叨念着:“真想天天都能这样!”饭桌上 , 母亲也总是坐在靠近灶台那“挂角”(小方桌的四角)的位置上 。 捧了碗 , 慢腾腾地举箸援筷 , 似乎在品尝美味 , 又似乎难以下咽 。 每当看到父亲或我们的碗空了 , 便抢着去给我们添饭 , 又用勺子把血鸭舀到我们的碗里 。 倘若碗里也没了 , 脸上就又是一丝愁苦和讪然 , 沉重得令我至今难忘 。 或许 , 母亲最大的快乐 , 也和我们一样 , 就是逢年过节 。 因为在节日里 , 她才能给我们煮出一顿好吃的饭菜来 。
乡村的年味很浓 , 各家各户从不吝惜拿出最好的食物招待客人 。 2020、2021这两年 , 由于疫情的原因 , 根本没有聚会 。 今年虎年 , 可谓非常珍惜亲朋好友之间的聚会 , 不管大小的聚会 , 不管有多少菜肴 , 莲花血鸭必不可少 。
……
望着二婶做的满桌子的菜肴 , 听着叔叔婶婶和兄弟们的欢声笑语 , 我久久地陷入到了对母亲的深深地回忆之中 。 这么多年 , 我一直最钟情于莲花血鸭 , 喜欢它那粘稠红通通的 , 预示着饱满幸福的模样 , 陶醉于它那辣而蜜的味道 。 可自母亲离去后 , 我终是没有再品味到那醇美柔软、鲜香不腻的莲花血鸭的味儿了 , 也许这就是妈妈的味道吧!
在外廿多年 , 只要是聚会有莲花血鸭这道菜 , 我就会情不自禁地“失态” , 也会勾起我对当年母亲炒的血鸭的想念 , 尤其思念炒血鸭的母亲 。 母亲走了快七年了 , 可我总觉得昨天还曾和她相谈 , 今天还在吃她为我们精心准备的莲花血鸭 。 那个暗红的颜色 , 那辣鲜的味道 , 仿佛似一张幸福的笑脸 , 就如无数个曾经的早晨 , 母亲微笑地叫我们起床吃早餐一般温暖的容颜 。 母亲是一个劳动的好手 , 母亲也是一个勤劳的妇女 。 母亲时时都在劳动 , 她给我最大的影响也是自己不停而有计划地劳作 。 后来 , 我们成家了 , 母亲每每见到我们忙一个大早都弄不好家人的早饭时 , 她就会开始唠叨 , 数落我们做事没有计划 , 不动脑筋 , 不会统筹安排时间 , 时间耗费了 , 却做不出事情来 。
外婆家的那个家族较大 。 每到春节 , 家里都要接待很多客人 , 一般一两桌客人的饭菜 , 母亲一个人忙碌得很轻松 。 现在想起来 , 母亲在厨房里的操劳 , 无论风雨 , 还是酷暑严寒 , 这一做就是一辈子 。 她在每一个凌晨就开始忙活做早餐 , 等我们陆陆续续上学时 , 她又忙于菜园 , 忙于家务 。 我们姐弟五人也总是特别喜欢在黎明的晨曦中 , 远远地看着母亲劳碌的身影 , 听着母亲唠叨的话语 。 特别是每当放学回家时 , 远处看到家里厨房上空飘出的一圈一圈地缠绕的炊烟 , 我总是想象着母亲就是一位神仙 , 她不停辗转飘飞在小山峰前 , 用她那上下翻飞的奇异双手不住地勾勒着峰前美景 。 朦朦胧胧的晨光中 , 母亲总是很专注地放鸭子、喂鸭子、炒鸭子 , 伴随着唠叨声在厨房里忙碌着 , 锅中的鸭子碎片恰似一朵朵芬芳 , 在母亲的指间绽放 。 每回我轻轻地凑近到母亲的身旁 , 他总是宠溺地舒展和蔼慈祥的眉眼 , 轻声让我走开 , 不要被油溅到身上 。
mother|邹波:生命的初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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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在我初一的时候 , 母亲让我到门口的水田里去把家里养的鸭子赶回家 。 我二话没说 , 抄起墙角的一根竹杆 , 吹着口哨就出门了 。 我用竹杠从田的这头赶到田的那头 , 就这样来来回回不知道多少遍 。 眼看天色渐渐暗下来 , 我也急了!我下到田里 , 却把鸭子赶得七零八落 , 这块田里几只 , 那块田里几只 。 还好母亲见我许久没有回家 , 弄好晚饭的她出来寻我 , 便让我别急 , 上到田埂上 , 让她来赶 。 只见母亲左手捧一个碗 , 碗里面有些用水浸泡的米饭 , 右手将米饭上下洒回到碗里 , 嘴里“哩哩”地叫着鸭子 。 说起来真是奇怪 , 鸭子不约而同地从不同的田间朝母亲呼唤的方向集结 , 一直跟随母亲的脚步回家 。 目睹母亲的勤苦 , 真是自惭形秽 。 我不禁常常感叹:能够长年累月、周而复始地坚持这样做 , 该是怎样的一种毅力啊!一直以来 , 母亲就是我学习的榜样 , 也是我前进的动力!当女儿、儿子抱怨学习的苦 , 抱怨工作的苦 , 抱怨生活的苦时 , 我就跟他们讲勤劳母亲的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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