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有个废旧的工厂 , 大门和围墙都破到不成样子 , 树木和青苔在上肆无忌惮地生长 , 留下深深浅浅的绿 。 在这绿之外 , 静静躺着一个白色的发着微光的东西 , 她近前去 , 手往前探 , 薄却坚韧 , 纱一般 。 是蛇蜕 。 背后的大门轰隆作响 , 锦娴停下手回头望——一个苍白的 , 穿着白裙的纤瘦的姑娘 。 长且媚的眼盯着她 , 昏暗的光线里有种发光的错觉 。 像是某种冷血动物吐着信子 , 准备进攻的讯号 。 但迟迟没有进攻 , 眼神缠一起 , 是触了电 , 发了疯 。 恶念对着陌生人再不掩饰 , 何况对方连挣扎也没有 , 只有温驯和服从 。
多奇怪 , 看着那样纤瘦的人 , 真摸上去却几乎摸不到骨头 。 她身体几乎永远是微凉的 , 滑腻地像块玉 。 依偎着 , 交缠着 , 气息喷在耳边 , 倒真的像是蛇 。 她问她叫什么名字 , 女孩的眼神扫过外面的歪曲的树干 , 说自己叫“馨 , 馨香的馨” 。 锦娴又想起母亲 , 真好 , 母亲的名字里也有一个“xin”字 。 她当年刚来家里的时候 , 父亲还要她喊“”小昕阿姨” , 转眼间已经过去这些年 , 她喊“母亲”都已经这些年 , 除了极少数需要签字的时候 , 她的名姓几乎完全销声匿迹 。
锦娴开始频繁逃课 。 电话打到家里 , 连母亲都开始问她都去了哪里 。 她像是到了叛逆期 , 说不用你管 , 说的时候眼睛向上瞧 , 带着不服气 , 心里期盼着她能再多问几句——但母亲确实是不太管 , 至多再加一句“注意安全 。 我答应了你父亲要照顾你 , 你真有什么好歹我没办法交代 。 ”像是所有的看顾都只是责任 。 锦娴甩了门 , 再不愿意听 。
白色的脊背 , 铜扣的门 , 滑腻的皮肤和媚长的眼 , 她尽自己十七岁最大的荒唐 , 做一场绮丽癫狂的梦 。 小小的木门之外 , 雨细细簌簌地下 , 牛毛一样 , 绵密不停歇 , 绿铺天盖地 , 像是把天地都隔绝 , 只留这一方井口供她们窥伺 。 馨穿吊带坐在窗台上 , 翘着脚 , 手上拿一本书 , 她拿粘腻细长的声音唱:“稻粱肥 , 蒹葭秀 。 黄添篱落 , 绿淡汀洲......沙鸟翻风知潮候 , 望烟江万顷沉秋 。 半竿落日 , 一声过雁 , 几处危楼.......”锦娴迷蒙着眼凑过去 , 跟着念:“普天乐 。 ”
馨笑了 , 说:“还有个名字 , 叫黄梅雨 。 ”视线转向外面 , 绵密的雨仿佛永不停歇 。 她细白的脖颈拉出好看的弧度 , 像是某种鸟类 。
一场又一场的荒唐 , 纠缠在一起 , 雨绵密下个不停 。 锦娴依偎在她身上喊 , 诗词读得像泄愤 。 从普天乐到蝶恋花 , 到浣溪沙 。 馨不唱歌的时候往往是沉默的 , 拿微凉的手吊在她的脖子上 , 说你看着我 。
锦娴看着她 , 笑着喊 , “小馨 。 ”眼里的光几乎是碎的 。 又像是没在看她 。
在一段不算很长的停顿之后说 , 馨说:“锦娴 , 这场雨之后 , 我们就不要再见了 。 ”
好 。 但在雨停之前 , 馨香的气息呼出来 , 吐露在耳侧 , “再唱一遍吧 , 那首词 。 ”
原来所有的不停歇都是错觉 。 像这样大的雨 , 也终归是停了 。 房子差不多修整好的时候锦娴也收拾行李准备回去 。 虽然也并没什么行李可收 , 都只是一些吃食书本之类 。 手划过书柜 , 停在一本词曲杂谈上 , 掀开第一页 , 目录上写 , 普天乐 。
脑子轰一下 , 像是多年前的那道惊雷追到了今日 , 终于在她耳边炸响 。 所有的年少荒唐都变成想而不得的痴念 , 变成酒醉后的一场场庄周梦蝶 , 变成......变成自欺欺人 。
从那青苔上拿起那个蛇蜕的时候 , 她就开始自我欺瞒和诓骗 。 多长的一个梦啊 , 又多旧 , 旧到她不见她就几乎要忘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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