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上撷英丨母亲的肩膀

母亲的肩膀并不宽广 , 在矮小的身材下甚至显得有些孱弱 , 但每每想到母亲的肩膀 , 我就会有一种无比踏实的安全感 。
我的母亲是是一个普通的农民 , 在我读小学的时候 , 父亲在乡里的煤矿上班 , 到了日落才回家 , 家庭的重担都压在我母亲的肩膀上 。 除了父亲上班挣的工资 , 家里的经济来源主要来自养蚕和种地 。
养蚕是个苦差事 , 蚕房里又闷又臭 , 喂桑叶 , 打扫蚕房 , 消毒 , 母亲每次至少待一个小时以上 , 每天还要起早贪黑查看蚕房的温湿度、蚕的生长状态、及时添加桑叶等 。 尤其是幼蚕生长10到20天的时候 , 蚕宝宝食量大增 , 每天需要喂四次 。 为了提高摘桑叶效率 , 母亲会先从树上砍下拇指粗的桑枝 , 把桑枝摞在特制的背架上 , 然后背着满满的背架回到堂屋里 , 肩膀稍微倾斜一下 , 桑枝就散落到了地上 , 这时候母亲会喘着粗气 , 长吁一声:“哎呀” , 坐在椅子上喝口凉茶 , 稍加休息就开始下一趟 。 我们周围住了6户人家 , 彼此相聚不过百米 。 到了养蚕的季节 , 会看到周围的叔叔婶婶背着背架一趟又一趟行走在田间的小路上 , 而母亲的身影很好认 , 从门前的道场放眼望去 , 一眼就能认出那个始终低着头 , 佝偻着腰的就是我的母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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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学4年级开始 , 我就帮着家里做一些简单的农活 , 到了初中 , 我就能帮着母亲背桑枝了 。 第一次背桑枝的时候 , 我抱着极大的信心 , 因为初中的我已经和我母亲一样高了 , 而且身材比我母亲还壮实 。 但事实出乎我的意料 , 没有母亲在我背后帮我扶着背架 , 我一个人甚至都无法起身 。 当时仅仅背了两趟 , 我感觉身体就像要散架一样 , 瘫在椅子上休息了好久才缓过来 。 直到现在我仍然惊叹 , 母亲那瘦弱的肩膀竟然能背起这么重的背架 , 而且一背就是十几年 。
直到现在 , 母亲的肩膀依然是我最坚实的后盾 。 从我读高中到现在 , 母亲一直在外打工 。 参加工作后我一直劝她早早回家享福 , 不用这么辛苦 , 可母亲却反驳:“做半天工休息半天 , 偶尔加个班也不累” , 当我想以工资高 , 攒钱多为理由说服她的时候 , 她的理由似乎更充分:“以后买房子 , 娶媳妇儿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 你攒的那点钱算啥 , 不管你爸给你准备了多少 , 我给我灿灿儿准备的一分不会少 。 ”
从初中开始我就是留守儿童 , 对此我一直耿耿于怀 , 我也想和其他孩子一样 , 回到家就吃上母亲做的饭菜 , 心中的苦闷能向母亲诉说 。 后来我渐渐明白了他们的难处 , 这或许就是我父母表达爱的方式 , 我父母那一代 , 穷怕了 , 他们不想自己的儿子和他们一样吃苦受累 , 他们想用自己的肩膀为儿子分担更多的压力 , 如果可以 , 他们更愿意为儿子把整片天空都撑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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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的我比较调皮 , 因此也伴随着多灾多难 , 不是被马蜂蜇了 , 就是不小心把头磕破了 , 常常惹得母亲一阵心疼 。 我记得最清楚的一次是在我六岁的时候 , 当时我自己一个人切西瓜吃 , 我踮起脚站在和我脖子差不多高的灶台前 , 切完西瓜后就随手把菜刀放在灶台上 , 没曾想菜刀从灶台上滑下来 , 径直落下 , 在我的脚背上砍出一条长3厘米 , 深1厘米的口子 , 鲜血瞬间从脚上涌出 。 第一次见这么多血 , 我吓得哇哇大哭 , 听见我的哭声 , 母亲猛地从养蚕的房间冲出来 , 看我满脚鲜血 , 母亲二话不说先拿上毛巾裹在我的脚上 , 又拽了几条毛巾备用 , 背起我就往乡里卫生室跑 , 还没走10分钟 , 带的三条毛巾已经被鲜血浸透 , 开始往地上滴血 。 看着我苍白的脸 , 母亲带着哭腔 , 边跑边自责地说道:“都是妈妈的错 , 灿灿儿 , 乖 , 莫睡着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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