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体|熊玲: 以自体主客体关系,直面“内心与外部人际模式”( 二 )


【客体|熊玲: 以自体主客体关系,直面“内心与外部人际模式”】我进一步的体会是,“自体主客体关系”的新视角,给我们在理解、治疗存在性不安,提供了更深更直接的思考方向:个体的存在焦虑,即非主体性焦虑的个体,他们面临的尖锐的人际矛盾是——既通过他人实现对自己及他人的确定,但暴露于他人又意味暴露于危险;既渴望他人的认可又企图逃避他人的注视,所以他们只好把自己变成一个二元体,象征性理解:假如以镜子为媒介,则是一个在镜外(真自我,自体的主体部分),一个在境内(假自我,自体的客体部分),真自我利用假自我获得了一种纯“精神性的”存在 。这映射出他“自体的主客体关系”,即内在关系是:客体大于主体,甚至是客体覆盖了主体 。若把主体比喻成幼儿,客体比喻成狼爸虎妈,那么存在性不安的个体,其内在关系是:幼儿跟虎妈狼爸的关系,或者是,囚犯跟狱警的关系 。
在我对焦虑的研究中还体会到,许多存在性不安的个体,他们的预感风险恐惧,是一种深刻而习惯性依附(抓住)悬崖边某一树根的边缘状态,主体体验着一种想脱离又脱离不了的“伴君如伴虎”的感觉 。我们从这份感觉出发,可以深入解读到:那个悬崖边,正是主体早年生活的背景图,是充满冷漠、否定的威胁背景 。也正是这个背景,它严厉冰食着主体幼年的感受性,人是被当客体、当工具养的,就像养一只小猫小狗,甚至连猫狗不如的当成被欺辱、被攻击的靶子 。悬崖边那一树根,可隐喻抚养人或抚养人的身影 。无助而自我紊乱的小孩,只能紧紧抓住他们才不止于“万劫不复” 。这样的背景,人作为客体存在,在岌岌可危的处境里,不得不依附于可怕的强者而长大,他也早已内化了一个可怕的强者,弗洛伊德称它为超我,我觉得称为“内在暴君”更形象 。再解读“预感风险焦虑”,主体是体验着伴君如伴虎的感觉:那个虎就是个体内部的暴君,个体的内心是“可怕暴君--恐惧小孩”的配对 。
而这样的存在性不安——内心关系是“可怕暴君--恐惧小孩”的个体,你在临床咨询中会经常遇见 。
再回到皎皎个案,她长期处于对未知的焦虑恐慌,对人际关系的回避、不信任,也正是她已内化的暴君,和内心关系模式的外化 。透过她的外在人际模式种种表现,能清晰映射出她的内在模式:不只是“可怕暴君--恐惧小孩”这一种“自体主客体关系”,还有“冷漠父亲---无助小孩”“抱怨母亲---愤怒小孩”“攻击性祖辈---受伤小孩”等多个不协调关系 。这些内部关系的共同点是:主体以被否定的形式而存在 。
整个主体间性的治疗场景中,这些潜意识的“自体主客体关系”是需要被体验和意识化 。
客体|熊玲: 以自体主客体关系,直面“内心与外部人际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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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说一点,比如在皎的记忆里,她的家永远是贫穷的、她永远是“多余”的,这一印象如此深刻,无法消除,亲人长时期对她的轻视,拒绝承认“女”性价值,这些都是形成她内在“自我否定关系”的基础........体现在外部人际中,她最怕的是别人轻蔑、歧视的眼光,最害怕不被接纳,害怕被批评、被否定.......拿这些点来说,在我们的主体间关系、主体间真实体验回应中,我对她没有任何评判,没有任何歧视,令她感受到了:不管她说什么、她想什么,也不管她情绪多么糟,统统都没关系,那么她就越来越真实、她的感受就会跟过去不真实的时候感受不一样,这样的不一样的感受,就会令她重新去体验自己的内心,于是她有力量去面对她更深层次的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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