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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衣|【书鱼联文】《绿衣》by 花璃果儿呀( 二 )


“啊哈 ， ”那人啪得一声合上了扇子 ， “我是野狼妖的同伙儿 。 ”
他对上那人的眸子 ， 里面浓稠的琥珀色 ， 是顾易安永生都挣不脱的泥淖 。
那人说：“小鬼 ， 你敢不敢跳下来？”
他跳下去了 。
咀华园是妖族的聚集地 。 里面的妖族大多是没什么道行的小妖 ， 一天到晚只会围着人傻笑 ， 跟外面那群吃皮肉喝生血的妖族不同 。 彼时妖族和人族打得不可开交 ， 谁也说不清两族究竟是为何事开战 。 这战争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打了千百年 ， 好像人们生来就应该过这种日子似的 。
刚开始妖怪们甚至还有些怕顾易安 ， 但观察了几日发现这个人类没什么伤人的本事 ， 就觉得这个人大抵是园主带回来打牙祭的 ，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妖怪们也敢往他身上扔泥巴团子了 。 园主是杜若自封的 ， 他说自己是咀华园的主人 ， 大大小小的妖怪们都得听他号令 。 顾易安曾经对此深信不疑 ， 直到有一天他看见海棠妖把一盏热茶泼了杜若一脸 ， 他突然觉得自己还是涉世未深太好骗了 。
这日柳树妖带着顾易安在院中练剑 ， 杜若就躺在檐下吃葡萄 。 杜若喜欢穿各种各样绿色的衣服 ， 他躺在地上绿的活像一堆新长的杂草 。 顾易安正屏气凝神记着柳树妖的招式 ， 忽然后脊一凉 ， 感觉有什么东西夹着风飞来 。 他利落地拔剑转身 ， 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银光 ， 然后刺中了一颗葡萄 。
顾易安：……
杜若抚掌大笑：“小鬼别练了 ， 快过来歇会儿吧 。 ”
“吃个葡萄？”杜若拍拍身侧的软垫 。
柳树要很识时务地拍屁股走人 ， 只留下顾易安和葡萄皮大眼瞪小眼 。
他在杜若身旁坐下 ， 半晌没说话 ， 末了叹了口气 。
“这是怎么了 ， 这么想吃葡萄啊？”
少年人的心性大抵就是变扭和拧巴 ， 杜若正想给泛红的脸皮添上一把柴火让它变成葡萄皮的颜色 ， 顾易安突然道：“我想出去 。 ”
杜若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出去？”
第一句话出了口 ， 后面的话就顺畅了许多：“你有没有想过为何人族和妖族这千百年来一直征战不休？那么多的人 ， 那么多的小妖怪死去 。 你们救了我 ， 教我剑法 。 可是外面还有我的亲人 ， 而且我想 ， 我想或许这种局面是可以改变的 。 ”
多么可笑啊 ， 他根本谁都救不了 。
“陛下 ， 陛下！”暗卫长大呼小叫地跑过来 。 他们是顾易安自己养的一群猎狗 ， 进出寝宫不需要通报 。 “奴才 ， 奴才找到那个人了！”
“你说什么？”顾易安一手握住了门框 ， 院中的积雪一瞬间被点燃 ， 仿佛片刻就能吞灭他仅剩的理智 ， “你确定吗？”
“千真万确！奴才已经派人跟着他 ， 他肯定跑不掉 。 ”暗卫长斩钉截铁道 。
北原的冰雪在积雪的火中裂开 。 “备马 。 ”
老龟奴扯住顾易安的袖子：“求陛下给他一条活路吧 。 ”
他就知道 。 顾易安冷冷地想 ， 一把把老龟奴掼在墙上 ， 转身出门 。
杜若正带着顾易安在北原的冰层上奔跑 。 他们身后是黑压压的妖族 。 他们大多已经疯魔 ， 见血肉便想咬上一口 。 杜若虽有自保能力 ， 但带着活靶子一样的顾易安 ， 天大的本事也没什么用 。
北原是人族的都城 ， 终年冰封 ， 城中的王公贵族恨极了这糟糕的北风 ， 一年有一半的折子是要求迁都的 。 然而此刻冰层给妖族制造了不少的障碍 ， 人族还能继续在都城苟延残喘 。
他们躲进一处狭小的冰洞里 ， 两个人不得不紧紧地靠在一起 。 杜若受了伤 ， 腹部一直往外冒着绿色的液体 。 可他像是不以为意似的问顾易安：“你打算怎么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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