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儿|中篇小说:中年男人(17)


席间 , 父亲不停的给爷爷奶奶夹吃的 , 他们想喝什么了 , 就给他们倒 。 三儿看着爷爷奶奶吃东西 , 嘴巴一瘪一瘪的 , 爷爷下巴的胡子 , 就像山羊的胡子一样 , 一撅 , 一撅的 , 格外可爱 。
三儿夹着自己想吃的东西 , 也喝自己想喝的东西 。 也给爷爷奶奶夹吃的 。 三儿多么盼望 , 这样幸福的日子 , 能够永远 。
只是 , 这样的日子 , 在记忆里 , 是那样的短暂 。 似乎就是儿时记忆里的一瞬间 。 随着姐妹的出嫁 , 爷爷奶奶 , 父亲的先后离去 , 就成了永远都找寻不回来的记忆了 。
家乡的山水依旧 , 村庄依旧 , 老屋依旧 , 却再也找不到记忆里 , 那平淡 , 而又充满了幸福的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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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儿的心里 , 也回忆童年的生活 。
童年的生活 , 落在心里的 , 是村庄里的那些乡亲 。 是那些天同龄的伙伴 。
随着一天天的长大 , 能说话 , 到处跑了 , 尽管父亲 , 母亲 , 爷爷奶奶依旧深爱着他 , 但是 , 三儿的心就大了 , 不再满足家那样大的地方 , 不再满足亲人给予的爱 , 时常吃了饭 , 一有空 , 就往村庄里跑着玩 。 从河这边的村庄 , 玩到河那边的村庄 。 有时 , 一跑一天不落屋 , 到天黑了 , 从像鸟儿归林 , 鸡进笼一样 , 回家来 。
因此 , 三儿的心里 , 就认识了村庄里 , 那些乡亲 。 也有了许多同龄的玩伴 。
三儿认识了村庄里 , 爷爷辈的人 。 自己家屋后的坪坝上 , 有个何爷爷 , 背弯得就像一张弓了 , 走路背与地面平行 , 从喘息着 , 就像一只前行的乌龟 。 头发花白 , 胡子也花白 。
尽管如此 , 他每天从坪坝里 , 自己前门的路上下来 , 穿过村庄 , 又从后门的路 , 回去 。
三儿家对面 , 也有个尤家的爷爷 。 中等个子 , 四方脸 , 不多说话 , 一说话 , 声音就像洪钟 。 时常 , 都见他扛了锄头 , 去田地里 , 默默的干活 。
三儿家隔壁 , 有个王家的爷爷 。 头发花白 , 胡子花白 。 说话声音也像洪钟 , 身子硬朗 , 时常扛了锄头 , 去田地里干活 。 农闲的时节 , 也去山上下套 , 套牲口 。
三儿家斜对面 , 方家里 , 也有个爷爷 , 瘦瘦的 , 个子高高的 , 喜欢喝酒 , 一喝酒 , 老醉 , 一醉了 , 又是唱 , 又是笑 , 就像演戏一样 。
三儿自己家门 , 也有两个爷爷 。 也个爷爷瘦 , 个子不高 。 上退休了的干部 。 每天伴随着太阳落山 , 就睡了 , 太阳升起 , 他就起来 。 晴好的天气 , 就搬了凳子 , 坐在场院里 , 看着村庄 , 看着群山 , 蓝天 , 保持沉默 , 一言不发 。
还有个爷爷 , 瘦高的个子 , 喜欢跑 , 每天吃了饭 , 就满村庄的逛 。 说他年轻时候的事情 , 说去过许多地方 , 是走州过县的人 。 他年轻的时候 , 唱过戏 。 说到高兴的时候 , 就给人们唱 。 人们静静的听着 , 这时 , 是爷爷最高兴的时候 。
三儿也认识了一些奶奶 。 那是自己两个爷爷的妻子 。 有工作的爷爷的妻子 , 个子矮 , 人瘦 。 每天都默默的做着家务活儿 。 唱戏的爷爷 , 奶奶比较胖 , 对人热情 , 每天在家里 , 做饭 , 洗衣服 。
尤家的奶奶 , 人也瘦 , 头发花白 , 对人热情 , 见人一脸的笑 。
王家的奶奶 , 眼睛有些马虎 , 时常她在做家务 。 她特别的喜欢两个孙子 , 一会儿不见 , 就满院子找 , 喊叫 。
方家的奶奶 , 眼睛也马虎了 , 小脚 , 腿脚不方便 , 但是 , 时常见他 , 提着潲桶去喂猪 。 到了猪圈边 , 一喊叫 , 猪就来了 。
河对面的村庄里 , 还有个操家 , 也有个奶奶 , 眼睛直接看不见了 。 但是 , 时常见她 , 坐在门前屋檐下 , 刮着洋芋 。 虽然看不见 , 却把洋芋刮得干干净净 。 而且刮得特别的快 , 之间洋芋在她手里转动 , 刨子不停的刮 , 洋芋皮落在框子里 , 洋芋刮得干干净净 。 她的脸上 , 衣服上 , 满是洋芋落下的白色的粉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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