蜗牛研究僧 充气娃娃那么多,我们还需要爱情吗?( 二 )


这就像中国现代诗人冯至说的 , 每个人来到世上 , 就好似园里的那些并排着的树 , 枝枝叶叶也许有些呼应吧 , 但是它们的根 , 却各不相干 。
因为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 , 我们似乎永远无法对他人的痛苦感同身受 , 每个人都置身于巴别塔中 , 倾诉与交流相互错位、似是而非 , 灵魂伴侣触不可及 。 这时 , 孤独从哲学范畴进入现实生活 , 成为一种真实的、挥之不去的存在 。
现代人愈发激烈而鲜明的孤独体验 , 也是一种文明病 。 社会文化和经济发展模式中对个人主义的强调 , 加剧了人们的孤立状态 。
城市的水泥森林中 , 高楼占领了城市 , 家升到半空变成一个门牌号 , 人与人之间失去了交流的触点 , 社会呈现出“无缘社会”的特征 , 越来越多人没有要好的朋友 , 家庭关系疏离 , 没有固定工作 , 与家人也很少联系 , 人际关系疏离而冷漠 。 御宅族大批出现 。
这时 , 究竟是爱情无法跨越孤独的本质 , 还是孤独吞噬了爱情?
充气娃娃把爱工具化了
《麦田里的守望者》作者塞格林曾这样写道 , “有人认为爱是性 , 是婚姻 , 是清晨六点的吻 , 是一堆孩子 , 也许真是这样的 , 莱斯特小姐 。 但你知道我怎么想吗 , 我觉得爱是想触碰又收回手 。 ”
这句话贴切地写出了爱 。
爱是一种非常复杂的生理和心理反应 , 它是感性的又是理性 , 是克制的又是冲动的 , 是暧昧不定又难以捕捉的 , 就像“想触碰又收回的手” 。
可是在日益发达的现代社会 , 爱竟然也开始被量化和工具化了 。
现代社会的一个特征是 , 物质的丰富 , 替代品的丰富 。 我们可以在虚拟世界中为自己找一个更真实的身份 , 我们用虚拟社交代替真实生活中的朋友 , 我们用外卖和垃圾代替了家人的烹调 , 我们用韩剧满足白日梦……而各种充气娃娃和情色用品 , 也在逐渐地在取代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 它们可以给人带来足够多的欢愉 。
很多人对于爱情的认知 , 也被简化成了性和欲 , 关乎爱情的种种细腻丰富情感 , 似乎也变得可有可无 。
【蜗牛研究僧 充气娃娃那么多,我们还需要爱情吗?】问题随之出现:有了充气娃娃 , 我们还需要恋人吗?
越来越多人是不需要了 。
有的人因患病不敢找女性结婚 , 充气娃娃成为了伴侣;有的人认为爱情的附加值太沉重 , 已经放弃结婚生孩子的念头;有的人因为曾经痴情的付出而遭到女友无情的背叛 , 充气娃娃成为永不背叛的伴侣……
在是枝裕和的《空气人偶》中 , 充气娃娃小望真的有了灵魂 。 小望原本也只是硅胶 , 是一个中年大叔的泄欲工具 , 但突然有一天 , 她有心了 , 有了思想和知觉 , 有了自己喜欢的人 。
小望期待自己不再是可以被替代的硅胶 , 而是独一无二的自己 。
可是 , 当她抱有这样的期待 , 她才发觉自己成了“异类” , 因为身边的人不需要有灵魂的她 , 他们只需要一个替代品 , 一个不需要耗费精力去谈感情、纯粹的泄欲工具 。
其实不止是是她 , 那些有灵魂的人类 , 也是现代社会的替代品 , 他们庸庸碌碌如同行尸走肉 , 战战兢兢唯恐自己的工作被替代 。 他们只是另一个层面上的充气娃娃 。
是枝裕和企图表达的是 , 我们需要的不是替代品 , 而是人与人之间的互动 , 互助 , 互相了解 , 互相温暖 。
电影中 , 他让小望借吉野弘的诗歌《生命》表达生命的不完整性 , 以及人与人之间的相互需要:生命可能是无法以自身之力成功的完满 , 生命本质上便怀有重要的匮乏 , 并因他者的存在而完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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