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ther|陪床,年轻人的生死第一课:陪患病母亲买绿色衣服,洗衣掉色大哭( 二 )


我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起来 , 走过去想拉她回病房 。 外婆只有七十多斤 , 但是犟起来我几乎拉不动她 。 一回头 , 还看到两位主治医生无措地站在不远处 , 我喊他们帮忙 , 才把人“架”回了病房 。 四五米远的走廊 , 她骂了一路 , 用词是农村骂街常用的脏话 。 病房里的病人听到声响 , 不断有人开门出来张望 , 我感觉那段路是那么漫长 。
到了病房 , 我又羞又气 , 控制不住吼她:“你就不能安分点吗?我们哪点对你不好了?”
人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 , 能说出很多带刀子的话 , 那一刻我跟外婆同样濒临崩溃 。 发泄了十分钟左右 , 同病房的一个奶奶开始劝我:“你外婆年纪大了 , 一个人在这儿害怕 , 今天医生又说要做穿刺 , 她偷偷跟我们说她不想做 , 肯定会很痛的……”
后来医生开了一针安定给外婆 , 我坐在床边 , 好一会儿才传来匀匀的呼吸声 , 心才算放下了 。 我到楼道抽了支烟 , 一整晚都没有睡意 。
雪楠35岁时第一次陪护
35岁那年 , 我第一次陪母亲住院 。 她得了抑郁症 , 中度 , 急性发作期 , 医院不允许抑郁症患者独自住院 , 我也觉得自己应该去陪护 。 精神专科医院有些不同 , 即便患者行动自如、沟通无障碍 , 所有跟医生护士的沟通 , 也都要求让家属去 , 所有点滴、理疗都要家属陪着才可以 。
刚开始 , 母亲抗拒吃药 , 说吃药难受 , 控诉医生非要逼着她吃 。 每次哄母亲吃药 , 我都会想起《哈利·波特》里 , 哈利给神志不清的老校长邓布利多灌魔法药水的那一幕 。 在医院里的每一天 , 我都要陪着母亲一直说话聊天 , 要轻松愉快 , 还要理解她、安慰她 。 一次我说到 , 抑郁症发展到这个程度 , 也是我这个做女儿的疏忽了 , 以后我一定多陪陪你 , 多关心你 。 我妈哭了 。
那是个熬人的环境 。 置身其中 , 你会觉得周围的人多少都有些不正常 。 有时候 , 你和一个看起来很正常的人聊天 , 对方的家属却一脸防备地看着他 , 摆出时刻准备控制住他的姿态 , 这让我害怕 。 不过直到出院 , 我也没遇到什么乱子 。
以前 , 我只觉得母亲性格古怪 , 现在知道是抑郁症的缘故 , 就更加关心她 。 出院后 , 我看了一些关于抑郁症的书 , 对母亲就更加包容了 。 我知道她的敏感点在哪里 , 也知道一旦她进入那个状态 , 要怎样等待她慢慢走出来 。
那次陪伴母亲出院后 , 我开始关注周遭每个人的心理状态 , 有人状态不对 , 我会更加细心地去开解 , 而不是喝一顿酒 , 吵吵几句“没啥事儿”就过去了——我现在知道 , 抑郁症过不去 , 人只能慢慢找到与它共存的方式 。
蘑菇15岁时第一次陪护
患癌后 , 妈妈没有化疗 , 直接进行了手术 。 那时候我刚中考完 , 家里的大人都要忙 , 只能由我陪护妈妈住院 。
一天傍晚 , 我陪妈妈去逛医院旁的批发市场 。 她开心得像个孩子一样 , 挑了一件绿色的衣服 , 说那是“生命的颜色” 。 回去我帮她把新衣服先洗一遍 , 结果那衣服掉色严重 , 把满满一盆水染成了绿色 , 衣服的颜色掉了不少 , 变成了淡绿色 。 我一下子就慌了 , 在卫生间抱着那盆水和衣服嚎啕大哭 。
小月月27岁时第一次陪护
爸爸血栓突然复发、妈妈在外地做手术、秋招0 offer——今年10月 , 这些事一齐压在我身上 。
姥姥、姥爷负责照顾妈妈 , 我负责陪护爸爸 , 主要就是买饭、打水、看吊瓶 。 我是应届毕业生 , 当时赶上秋招 。 有场笔试被安排在上午10点到12点 。 爸爸躺在病床上输液 , 我在旁边支了个小桌子 , 在电脑上做题 。 题目很多 , 我怕答不完 , 开始前还嘱咐爸爸:“尽量不要和我说话 。 ”但有些事避不开 。 医院中午11点开午饭 , 去晚了可能买不到饭菜 , 我总不能让爸爸提着吊瓶去买饭 。 纠结了有10分钟 , 还是爸爸吃饭要紧 , 我急忙跑去医院饭堂买了饭 , 再继续答题 。 最后没能答完 , 卡着时间交上去 , 当时我就知道肯定没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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