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海市|《斛珠夫人》原著：方海市嫁给方诸，她是带着怨恨的(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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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海市径直进了方诸寝室 ， 掩上房门 。 一路奔驰如风 ， 肩上片雪不沾 ， 只是颈前迎风的领沿已经积起了一道细细的雪粉 。 看着她疾步走上前来 ， 他也不惊异 ， 只是稍稍坐起 ， 待她开口 。 他的瞳人深邃难解 ， 教人看不清神光所聚 ， 像是不见底、不通透的灰 。
屋内炭火暖热薰人 ， 海市这才发觉自己的手足脸颊原来已经僵冷得没有了知觉 ， 渐渐地 ， 她觉得了自己灼热高烧的呼吸 。 炭火暖不了她 ， 让她暖回来的 ， 是她身体里的病 。 她勉力探手入怀 ， 摸出红笺 ， 将手臂缓缓直伸到方诸面前 。 可是得到的都是拒绝 ， 如今 ， 她是在用次
那封书信里装的是方诸和方海市的合婚庚帖 。
在这之前 ， 她无数次向他表明自己的心意 。 可等来的都是拒绝 ， 如今她“杀”了方卓英 ， 这是奖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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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知道她和方卓英手足情深 ， 要知道她对方卓英下杀手是怎样艰难 ， 所以 ， 终于肯给她一点补偿了吗？
如果他培养他们 ， 就是为了有朝一日 ， 让他们相互厮杀 ， 那为什么还要他们从小以兄弟相称 ， 情同手足 ， 让他们自小同寝同食、同习艺、同读书？
她恨 ， 恨他没有半点人情味 。
她对方诸空有一片心思 ， 却从来不敢指望能有怎样的回报 ， 只要不让方诸为难 ， 她便宁愿自己忍耐 ， 绝不会有一句怨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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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里滚动着灼热的荧光 ， 可是 ， 既然是要她做杀人的刀剑、忠实的鹰犬 ， 何必把一个空无的婚姻当作饵食与甜头 ， 她觉得方诸太轻贱自己了 。
03.方海市的女子身份
因追缉胡人夺罕 ， 海市错过了回黄泉关的时日 ， 只得在中原耽搁到来年开春 。
回安乐京的途中 ， 她在赤山城外病倒了 。
到驿馆的时候 ， 人已经伏在马背上 ， 一气昏睡不醒 。 请了郎中来诊治 ， 延至别室看茶开方 ， 说是风寒内侵 ， 女孩子家气血两虚 ， 顺便开个补养方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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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义听了不说二话 ， 重金赏了郎中 。 郎中回家当夜暴毙 ， 得来的打赏银钱恰好操办丧事 。
符义实际上是季昶的眼线 ， 他无意得知了方海市女扮男装的秘密 ， 他把这个秘密告诉了季昶 。
本朝规矩 ， 宦官可娶宫人为妻 ， 称为“对食” ， 更有在宫外置别宅、纳妾者 ， 并不避人 ， 反而引以为傲 。 宦官的婚姻 ， 人人皆知道实际是怎样一回事 ， 仿佛为了争口气似的 ， 此类婚仪往往做足规矩 ，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礼俱备 ， 若在宫外迎娶 ， 更是排场铺张 。 为防老来无人奉养 ， 收养贫民子女亦不稀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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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 唯独方诸与方海市是不能的 。 在人前 ， 他们是内宫总管与边疆武将 ， 养父与养子 ， 阉人与少年 ， 每一重关系皆是耸人听闻、违背伦常 。 若是此时揭露了她的女子身份 ， 当年以男子身份参加武举选试钦点探花 ， 便成了无可推脱的欺君大罪 。 这庚帖 ， 注定是不能公然奉祀于天地宗亲面前的 。
更严重的是 ， 方海市女扮男装的身份被季昶知道了 ， 季昶造反的心思被方诸看得透透的 ， 只是碍于没有实证 。
季昶也知道方海市在方诸心中的重要位置 ， 于是 ， 他想方设法用方海市来向方诸施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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