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口气念了好长 , 直到口干舌燥得要咳嗽起来 。 阿佳拿出耶加雪啡的咖啡豆 , 用虹吸法煮了两杯咖啡 , 一杯给我 , 一杯留给自己 。
醇香的半透明的棕色液体慢慢进入口中 , 先是苦 , 后是甜 。 过了片刻 , 喝下去的液体就让我产生了一种神清气爽和愉快自如的感觉 。 那一刻 , 我相信 , 在深夜和大街上袭击我的恐惧和迷茫的感觉再也不会重现 。
“你觉得怎么样?好些了吗?”阿佳问我 。 他的眼神清亮 , 好像什么都知道 。
某天清晨开始下雨 。 我住的小房子窗外是一棵杧果树 , 枝繁叶茂 , 却没有结果 。 也可能原本是结了 , 在我没有来的时候已经成熟 , 被人摘了下来 。 雨落在窗外的杧果树上 , 落在树叶上 , 把树叶洗得发亮 。 这些杧果树我先前没有留意过 。 看着雨把杧果树和近处的房屋、远处的山林浸润在一片朦朦胧胧的白雾中 , 我有些恍惚 。 我把周围看得真真切切 , 却不清楚看到的是何物 。
我还是知道一些事的 。 我知道我坐动车到达的这个镇子的名字叫樟木头 。 这里差不多是我认识的第一个南方小镇 , 目前全镇正在改造排污管道 , 山下的先威大道被挖开 , 大型的厢式货车、小轿车常常挤做一团 , 人行道狭窄 , 人们迎面走过时需要侧身才能通过 。 空气没有那年夏天来时的燥热 , 但温度不低 , 经常是走到一半就会流汗 。 空气中尘土飞扬 。 走在这样的路上 , 经常让我有一种恍惚 , 刚才在山上的翠景花园 , 好像是在另一个世界里的世外桃源 , 眼前的街道上空气差、卫生也差 , 却有一种蓬勃发展、野蛮生长、欣欣向荣的气象 。
我也知道小区背后有一个不大的水库 , 这里的人们叫它湖 , 湖在宝山脚下 。 我知道有条步道通向湖边 , 我知道湖对面的宝山那边也是一个依山而建的小区 , 比翠景花园大很多 , 植物种类也更丰富 。
我在樟木头的这种生活看起来似乎很自由 , 面前好像有无数个可能 , 其实什么可能也没有 。 这是一种完全悬浮的状态 。 我只是待着 , 我待在新疆乌鲁木齐 , 待在南山 , 待在樟木头 。 我只不过是一个局外人 。 我活在一种没有身份的、模糊的状态之中 , 唯一拥有的就是不确定性 。
朋友问我 , 最近在干什么?我说 , 没干什么 , 什么也没有干 。
在遥远的乌鲁木齐 , 在那个能看见雪山的城市 , 多年来我一直梦想着来南方生活 。 但是我在南方的生活索然无味 , 没有意义 。 我一直在找寻和书写新疆人的故事 。 我把我异乡人的那种漂泊和无根的焦虑全部带到了南方 , 那些焦虑多少存留了下来 。 一开始它们很大程度上也是轻薄的 , 后来就弥散开来 , 是找不到目的和意义的焦虑 , 以及未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状态的那种焦虑 。 现在 , 我在南方的夜晚无法入睡 。
如果有人问我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地方待了半年都干了些什么 , 我只能说我什么也没有做 。 我住的小区名叫翠景花园 , 小区沿着山而建 , 一侧院墙就是削平的山壁 , 我每天只是顺着坡道走下来 , 每天找家便宜的小餐馆胡乱吃两顿 , 不分昼夜地打哈欠 , 大脑昏昏沉沉 , 长时间地睡觉和偶尔漫无目的地随便走走 。 冬天的樟木头一片绿色 。 虽然树木也还是绿色 , 却是一种厚重的浓绿 。 小区门口的三角梅开出玫红色的花朵 , 还有我叫不出名字的植物也开出黄色的花朵 。 我徘徊在小区后面的一片水域旁的小路上 , 走来走去 。 在樟木头 , 我做的只有这些 。
时间在流逝 。 时间在过去 。
在樟木头 , 我闲散地生活着 , 睡觉 , 吃东西 , 散步 , 泡在一抹时光咖啡馆和人闲聊 , 偶尔也读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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