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历9月22日 ， 是我拥有母亲的最后一天 ， 可我却全然不知 ， 还在为母亲写的第十一篇日记上说：“我感觉近几日来 ， 今天是母亲表现最棒的一天 ， 弟媳拿了梨让我吃 ， 我没吃 ， 让母亲听到了 ， 就托父亲问我要梨吃 。 我把梨用料理机打成糊糊 ， 给母亲喂了三大口 。 午饭时 ， 二姐让我用料理机给母亲打了一个水饺 ， 母亲吃了几口……”饭后 ， 我仔仔细细地给母亲用棉签擦了牙 ， 刚想休息 ， 母亲又要喝奶 ， 我找了箱看起来包装很好的初元白金牧场奶 ， 给母亲烫好 ， 在我的鼓励下 ， 母亲用尽全力竟把奶全喝光了 。 我高兴得在姊妹群里 ， 给姐妹们汇报 ， 母亲的“厉害” ， 没想到让大姐把我数落了一顿 ， 嫌我给母亲喝得太多 ， 当时委屈得掉下了眼泪 ， 事后我也感觉母亲喝得太多了 。 可我一心只想让母亲延长生命 ， 的确没考虑太多 。 可我流着眼泪站在母亲床前时 ， 母亲却说：“是毒药我也要喝！”那一刻 ， 我忽然理解了母亲 ， 母亲是喝给女儿看的 ， 她想让女儿高兴才拼尽全力喝的 。
9月22日夜里 ， 母亲喘得越来越厉害了 ， 旁边的氧气好像已不起作用 ， 我们都吓坏了 ， 最让我难忘的是 ， 就在母亲最痛苦的时候 ， 她想到的不是她自己 ， 她的语言已经不再清晰 ， 她在含糊不清地念叨着什么 ， 可我们还是听懂了 ， 母亲说：“让王森妈妈走 ， 让王森妈妈走……”母亲怕她难看的样子吓到她最小的也是最胆小的女儿五妹啊 。 可是 ， 她不知道 ， 当时五妹并未在母亲身边啊 。
母亲啊 ， 你为了孩子拼尽全力喝光牛奶 ， 你在弥留之际 ， 想到的还是孩子 。 你的一生都献给了自己的孩子 ， 到头来 ， 你却油尽灯枯 ， 像蜡烛一样燃尽最后一滴泪……
阴历9月23日上午 ， 母亲的呼吸越来越短促 ， 粗重的呼吸声都渐渐小了 ， 母亲的老姐姐姨又来看母亲 ， 母亲含糊不清地告诉姨：“以后别吸烟了 ， 把烟戒了吧 。 ”母亲深知自己是因年轻时吸烟落下的肺病 ， 怕姨重蹈她的覆辙啊 。
母亲 ， 总是想着别人 ， 一直到弥留之际 。 我的好母亲 ， 让我怎么不爱你？让我怎么不想你？
阴历9月23日下午三点四十 ， 是我最不愿意回忆的时刻 ， 我亲爱的 ， 操劳了一生的母亲 ， 走完了她81年的路 ， 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 终于在弟媳的帮助下合上了张了许久的嘴巴 ， 终于摆脱了病痛 ， 终于没有了艰难的呼吸声……静静地躺在她不喜欢的小床上……那一刻 ， 我忽然也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 母亲不再痛苦了 ， 母亲享福去了……
后记
从此 ， 我就成了一个没有母亲疼爱的孩子 ， 我的烦恼 ， 我的知心话只能对自己说了 。 我感觉母亲一直离我很近很近 ， 她就住在我的心里 ， 就藏在我的梦中 ， 闲暇时 ， 我会用美好的思念来和母亲聊天；有多少个夜晚在梦中和母亲相聚 ， 梦中的母亲依然健康 ， 依然满面红光 ， 依然衣着整洁 ， 我喜欢梦中的母亲 。 愿我和母亲能频频在梦中相聚 。
2021年8月7日星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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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朱余香 ， 女 ， 山东省平邑县一名乡村小学教师 。 平邑县作家协会会员 。 从小热爱读书 ， 尤喜散文 ， 善于随时记录生活中的点滴小事 ， 愿意在写作路上走出别样的人生 。
【|我的母亲（二）】壹点号 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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