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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亲（二）( 三 )

母亲


中午睡觉时 ， 母亲的嗓子里发出很响的像人打呼噜一样的声音 ， 我听后难过得想哭 。 我知道 ， 二姐没说错 ， 母亲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 也就是从这一天起 ， 我就开始为母亲写病中日记 ， 我知道 ， 我拥有母亲的日子只能用秒计算了 ， 我要记下和母亲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
阴历9月13日是我48岁生日 。 我提议吃转转小火锅吧 ， 我们很久没在外面吃饭了 。 丈夫同意了 ， 儿子当然非常高兴 。 正吃到一半时 ， 大姐突然打来电话 ， 我心一沉 ， 最怕听到有关娘的坏消息 。 结果坏消息还是不期而至 ， 母亲病情加重 ， 想见亲人 ， 得马上动身去医院看望母亲 。 听到这个消息 ， 我再也无心吃下一口饭 。
晚上八点多 ， 我和大姐又见到了娘 ， 仅仅五天没见 ， 娘的病情又加重了 ， 娘无助地躺在重症监护室病床上 ， 带着氧气罩 ， 呼吸急促 ， 心率达到122以上 ， 话都已说不清楚 。 看到娘难受的样子 ， 我难过极了 ， 我和大姐、五妹一夜未合眼 ， 陪着娘整整一夜 ， 下半夜 ， 娘的呼吸慢慢平稳一些 ， 心率报警灯变黄 ， 我的心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
七、最后的日子
应了母亲的心愿 ， 放弃医院治疗 ， 回到她呆了近五十年的家中 。 听到这个消息 ， 我失声痛哭 ， 放弃治疗等于放弃生的希望 ， 我感觉医院的监护室是母亲的救命稻草 ， 母亲没救了 ， 我明知道这是事实 ， 可还是不愿接受 。
阴历9月14日下午五点左右 ， 母亲的救护车把母亲送回家中 。 把母亲安放在正屋上首 。 母亲不愿意去东屋 ， 愿意睡自己的大床 ， 我也不愿意让母亲临终睡那张破旧的小床 。 母亲上了小床 ， 一直嚷个不停 ， 非要上大床睡觉 ， 说在小床上睡不着 ， 可是姨（母亲的表姐）不同意 ， 父亲不同意 ， 弟弟不同意 ， 二哥二姐也不同意 ， 看来母亲最后一点愿望实现不了了 。 我记起了前几天做过的有关母亲的噩梦 ， 今天真的变成了现实 。 可怜的母亲无奈地蜷缩在小破床上 ， 肯定非常委屈 ， 我也替母亲母亲委屈 ， 可是 ， 又有什么办法呢？
阴历9月15日 ， 母亲的病情好像又加重了 ， 这在我意料之中 ， 但头脑却异常清醒 。 下午四点左右 ， 母亲又喘得厉害 ， 嘴里不住往外出气 ， 我紧张坏了 ， 目不转睛地和二姐注视着娘 ， 祈祷娘能挺过去 。 大姐急中生智 ， 赶紧加大了氧量 ， 一会儿 ， 娘呼吸又平稳了些 ， 我悬着的心慢慢又放下了 。 平稳后 ， 娘微弱地说了一句：“我又挺过了一关 。 ”我告诉娘 ， 我知道娘是最坚强的 ， 是我们姊妹六个的榜样 ， 娘坚定地点点头 。
下午 ， 我看见三姐躺在娘的怀里 ， 二姐趴在娘的身上 ， 她们在无声地哭泣 ， 我也来到娘的床前 ， 娘也让我趴在她身上睡觉 ， 我把手给娘 ， 说我的手凉 ， 让娘暖暖 ， 娘紧紧攥着我的手 ， 把她温暖的瘦骨嶙峋的手贴在她身上 ， 一会儿 ， 我要抽回 ， 可娘倔强的 ， 攥得更紧了 。 我的眼里蓄满了泪水 ， 让无声的泪水悄悄流下 。 攥完了左手 ， 我又要娘暖右手 ， 娘又紧紧把我的右手贴在她身上 。 我感觉娘的手好温暖 ， 娘的身体好温暖……
晚上 ， 娘要喝她最喜欢的燕窝了 ， 我和二姐、三姐为了逗娘开心 ， 故意把燕窝说得太好喝了 ， 三姐说：“娘 ， 我也想喝点 。 ”二姐故意说三姐馋嘴 ， 二姐说：“娘多有福气 ， 一般人别说喝了 ， 见都没见过 。 ”我接口说：“那是哟 ， 只有皇宫里的人才能喝到燕窝 ， 娘你待遇赶上老佛爷了 。 ”娘竟然笑了 ， 我们都哈哈大笑 。 此刻 ， 我猜娘也一定很开心 。 娘喝完 ， 二姐一边说我们“馋” ， 一边给我和三姐喂燕窝 ， 也给后来进屋的五妹也喂了一口 ， 娘又在偷偷地笑了 。 我想 ， 此时 ， 娘一定会很幸福、满足 。 五个孝顺闺女 ， 一个孝顺儿子 ， 再加上她的孝顺儿媳妇 ， 是娘一生最大的骄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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