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三年,疲惫的燕郊通勤族( 三 )


2018年 , 北京对外地车辆施行限行 , 一个外地车牌每年只能办理12次进京证 , 开85天 。 为了增加开车进京的次数 , 王立峰又买了第二辆车 。 那时 , 他每天的通勤路线是走京平高速 , 从六环绕进望京 , 往返路程要70公里 。
尽管辛苦 , 但对于做餐饮招商的王立峰来说 , 没有什么比家重要 。 “这点心态还是要有的 , 住燕郊的都是能吃苦的 。 ”
疫情爆发后 , 原本可以忽略不计的过站时间 , 被延长到了一个小时 , 两个小时 。 严的时候 , 检查人员不仅要看身份证、核酸、通行码 , “还得翻你后备箱 , 看看有没有藏人 。 ”每次堵着不动时候 , 他就望着从旁边驶过的电瓶车、自行车 , 干瞪眼 , “他们怎么这么聪明” 。
后来 , 王立峰想出了更好的主意 。 他干脆把车停在检查站另一头的路边 , 也就是北京境内 , 然后徒步走过检查站 , 回家 。
封闭全镇、封小区是王立峰最难忍受的事情 。 平时工作忙的时候 , 一周甚至半个月不着家 , 也不惦记 。 可一旦遇到封闭 , 他就忍不住开始揪心 。 “老婆孩子在家隔离 , 这是他们最脆弱的时候 , 作为一家之主 , 我却不能陪在身边 。 ”
|疫情三年,疲惫的燕郊通勤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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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 3月18日 , 王立峰公司的窗外
“留一保一”是燕郊通勤家庭常用的对策 , 即一个人留在燕郊隔离 , 照顾孩子或者老人 , 另一个人留在北京 , 保持正常工作 。 不过这也只是短期内的权衡之计 。
面对未知的解封时间 , 王立峰总会担心家里的情况 , 生怕物资不够用 , 菜没得吃 , 孩子老憋在家里心情不好 。 “我也想回家隔离 , 但谈不了客户 , 没工资 , 房贷怎么办?车贷怎么办?”疫情第三年 , 刚过而立之年的王立峰 , 对家的责任又大了一些 。
“我媳妇是做保险的 , 每个季度有考核 , 封闭状态不能见客户 , 单量差 , 不过考核就销号了 。 我现在只能找找周围朋友 , 帮她拉业绩 。 ”

提起燕郊和北京的距离 , 人们习惯说“一桥之隔” 。 疫情以后 , 在很多燕郊通勤族的印象里 , 桥 , 意味着堵 。 严查期间 , 桥的作用 , 更多时候是承载数以千计排队滞停的车辆 , 和准备徒步回燕郊的行人 。
久而久之 , 桥成了某种意象 。
历时四年建成的燕潮大桥 , 2019年通车 , 桥全长1118.6米 , 双向六车道 , 连接着燕郊和北京通州区 , 顺着徐尹路 , 直插五环内 。 与之呼应的 , 还有京秦高速大桥、京榆旧线跨河大桥以及潮白河桥 , 它们是无数燕郊通勤族进京的必经之路 。
有人看到 , 午夜的燕潮大桥灯火通明 , 上面密密麻麻落满了排队的车辆 , 队伍一直延伸到燕郊市内的十字路口 , 不仔细观察 , 很难发现这些车偶尔还会缓慢地蠕动 。 也有人目睹 , 3月燕郊封闭后 , 人们在潮白桥上顶着大雪 , 等到检查站放行 , “前面一个包 , 后面一个包 , 手拉着小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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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 燕潮大桥
曾倩则亲身经历过几百人一同徒步过大桥的场景 。 那是2020年6月份 , 北京新发地爆发疫情 , 检查变严了 , 无论进京还是回燕郊 , 桥上都变得异常拥堵 。
在东五环双桥工作的曾倩6点半下班打车 , 8点左右就堵在了燕潮大桥上 。 因为疲惫 , 她在车里睡了好几觉 , 每次醒来时都发现 , 桥还是那座桥 , 窗外依旧是相同的风景 , 车基本原地没动 , “当时特别绝望 。 ”通过检查站时 , 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1点13分 。 小区的路灯关了 , 她只好用手电照着回家 , 心里害怕又委屈 , 忍不住哭了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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