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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敬|小说｜范兆金：三人聚

白敬青哥宋青莲

三人聚
文/范兆金（山东茌平）
白敬|小说｜范兆金：三人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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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有空吗？好长时间没有在一起小酌几杯了？”项多青在微信群里问道 。
三、四个月没有消息更新的“三人聚”微信群 ， 就像一向风平浪静的水面突然掷入一颗只能激起小鱼冒泡般水花的石子 ， 涟漪稍纵即逝 。 何常水秒回了一个使用频率最高的“笑脸”表情 。 稍后 ， 何常水发了一条语音 ， “英雄相见略同 ， 青哥说到我心窝里去了 ， 就于今晚 ， 举杯邀明月 ， 不知白弟有时间吗？”
何常水、白敬、项多青三人既不是同学也不是同事 ， 机缘巧合更兼有臭味相同 ， 阴差阳错竟然走在一起 。 平时 ， 三人形同陌路 ， 生活、工作没有丝毫交集 ， 乃至一个嘘寒问暖的电话都不打 。 隔上一段时间 ， 三人中有一人主动发出邀请 ， “今晚小酌几杯” ， 另外两人屁颠屁颠从城市角落里奔赴散发诱人酒香的饭馆 。 在酒桌上 ， 三人互相调侃 ， 不夹杂半分恩仇情恨 ， 纯粹是男人间的嬉戏胡闹 。 酒至半酣时 ， 三人荤话连篇 ， 尤其是白敬 ， 撕下白天在众人面前一本正经的面具 ， 放浪形骸 ， 完全换了一个人 。 这种喝酒状态 ， 堂而皇之地通行于仅限于三人的小圈子里 ， 绝不外溢 。
白敬在群里一直没有回应 ， 何常水和项多青无话可说 ， 虽说没有失魂落魄 ， 失望的表情难免不挂在脸上 。 “三人聚”就要三人一起插科打诨、侃大山吹牛皮 ， 推杯换盏尽享喝酒快乐 ， 少一人就不是“三人聚” 。
“白弟 ， 今晚有空没空 ， 你倒是在群里吱声啊 ， 别整没用的 ， 不会是人间蒸发了吧？”何常水实在是按捺不住 ， 在群里发了一句牢骚 。
太阳卸去了正午时分火辣暴晒的外衣 ， 温暖也不刺眼散漫地挂在树梢上 。 就在何常水和项多青的耐心将至耗尽、今晚相聚没戏已成定局之时 ， “三人聚”微信群涌进了三条消息 。
“开了一下午的会 ， 才散会 。 ”
“青哥提议聚聚 ， 那就青哥定地方吧 ， 发个位置 ， 我百度过去 。 ”
“我晚会到 ， 有个酒场推脱不掉 ， 别等我 ， 你们先进行着 。 ”
何常水和项多青看到白敬的回复 ， 顿时来了精神 。 项多青把今晚“三人聚”定在背街小巷一个名叫“又见烟火”烧烤小院 。 即使城区不大 ， 不借助手机导航 ， 生人很难找到这个不起眼七弯八拐的小店 。 正是初夏时节 ， 大大小小的烧烤店如雨后春笋般在城区角角落落冒出来 ， 燃烧正旺的木炭不遗余力地灼烤着已经渗进人生百味的羊肉、猪肉 ， 伴随着“滋啦、滋啦”声响 ， 动物脂肪与火红的木炭碰撞出烟火芬芳 ， 刺激着不同年龄不同身份形形色色人们的味蕾 。
项多青、何常水前脚接后脚进入炫彩霓虹二极管错乱搭在竹篱笆围成的“又见烟火”烧烤小院 ， 彼此心领神会地找一靠角落的方桌坐下 ， 燃上一支烟 ， 漫无边际的说着不疼不痒的闲话 。 今晚 ， 何常水破天荒地带来一瓶包装精致当地难觅的白酒 ， 大方地把酒放在方桌正中间 。 何常水在城西批发市场干起了专跑乡镇及周边县区的物流 ， 近两三年收入可观 ， 一改原先抠抠搜搜一元钱攥在手里都能攥出汗来的秉性 。 最初 ， “三人聚”轮到何常水掏钱请客 ， 他专挑菜品单一价格低廉的小饭馆 。 这类小饭馆的标配：脏兮兮的墙面、地面 ， 油渍巴花的桌椅 ， 穿着邋遢三脚猫厨艺的夫妻档饭馆 ， 男人在光线昏暗不透风的厨房里忙活 ， 女人兼服务员、收银员、勤杂工于一身在外间招揽客人 。 三人吃喝很嗨 ， 一人一斤的酒量就是在这样小店练成的 。 一来二去 ， 何常水与老板娘打得火热 ， 常哥短常哥长 ， 老板娘媚声细语 ， 把何常水喊得骨头都酥软了 。 摸下屁股、揉搓下手 ， 与老板娘说个荤话 ， 何常水驾驭的游刃有余、浅尝辄止 。 戴着一副近视镜、斯斯文文近乎木讷的白敬 ， 开始极其厌烦 ， 有意躲避着老板娘火辣辣的目光 。 老板娘故意将前凸后翘的身躯与白敬摩挲 ， 白敬防不胜防 ， 躲闪不及 。 三人醉熏显现 ， 醉话连篇 ， 荤段子一个接一个 ， 笑声一浪高过一浪 。 小店忙碌时段已过 ， 老板娘半推半就加入“三人聚” ，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 几番回合 ， 三个大男人乖乖就范 ， 就连自诩定力最高的白敬也毫无招架之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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