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此以往 , 几个人都觉得没意思了 。 二敏再挨打也不跟家里说 , 自己擤把鼻涕继续腌臜的生活 。 三哥更是不登高家的门 。 她对生活的兴趣突然转化成偷着出去见闫杨 , 好歹是亲闺女 , 身上掉下来的肉 。
闫杨不小了 , 知道心疼二敏 。 见二敏挨打 , 劝她回来跟闫文臣过日子 , 她说 , 你好歹回来能吃饱穿暖 , 不挨打啊 。
二敏不答应 。
其实杨家人都支持二敏回去跟闫文臣过 。 闫文臣这么些年也一直一个人 , 孩子大了 , 一家人团聚再理想不过 。 更何况 , 闫文臣虽然有残疾 , 但是远比高大壮踏实靠谱得多 。 这事最后被二敏她妈拦下 , 她觉得高大壮脾气不好 , 动手 , 但好歹是个全乎人 , 算咱高攀 , 是二敏的造化 。 这些年日子不也一直过来了吗?不敢说相濡以沫 , 也没啥太大波澜 。
二敏她妈说:“她要能这么过到老 , 我死了也安心了 。 ”
一语成谶 , 这话说了没多久 , 老太太查出直肠癌 , 大概半年以后撒手人寰 。 临走前留下两句话 , 第一句是知道遭这个罪 , 早死了 。 还有一句是 , 你们得照顾好二敏 。
二敏哭得撕心裂肺 。 围观的都说 , 二敏再傻 , 也知道最疼自己的那个人走了 。
老太太走了没多久 , 三哥就去高大壮家里把二敏接了回来 , 对她说:“咱不在别人家受气 。 哥养活你 。 ”
三哥心里清楚 , 没有老太太的惦记 , 兄弟姐妹们又顾不上 , 二敏成天就得让人当傻子一样使唤 , 挨打不说 , 可能一口热乎饭都吃不上 。
二敏一个人住在下屋的偏房里 , 成天不出门 , 往糊了报纸的墙上画竖道 , 画满了四道再横着划一笔 。 三嫂问她 , 说二敏你这整的是啥啊?
二敏数了数墙上的道道 , 说 , 我妈没了七七四十九天了 。
三嫂笑 , 说咱二敏不傻啊 。
二敏这次没有像往常一样地反驳说自己不傻 , 只是怄气一样地背过身 , 嘴里喃喃道:“你们都把我当傻子 。 ”
她从不接受自己是个“傻子”的事实 。
在三嫂说完那句话没多久 , 二敏一个人跑回了高大壮家 。 三哥再去接回她时 , 数落她 , 说你图啥?吃不好喝不好的 , 回去干啥!
二敏不说话 , 只是在三哥家住个几天又偷着回跑 , 高大壮就像慑了她的魂 , 二敏仅存的一点儿辨别能力 , 都用在跟三哥斗智斗勇往外跑上 。
二敏的几个哥哥一商量 , 说这样下去不行 , 解铃还须系铃人 , 得从高大壮那下手 。 于是开始给高大壮施压 , 高大壮很快就吐口了:“离不离婚我没所谓 , 这么些年吃我的喝我的 , 说领走就领走了?”
最后 , 三哥给高大壮一万五千块钱 , 换了二敏自由身 。 办手续那天 , 高大壮呲着口黑牙乐 , 二敏却哭了 , 捏着半张破损严重的贺卡 , 上面的字迹已经消去了一大半 , 只能恍惚地看到开头几个字 , 赠给忆中人 。
那是当年她写给高大壮的贺卡 。 高大壮没要 , 推着掉链子的自行车落荒而逃 。 二十年后 , 她带着最后一份残存的念想 , 丢盔弃甲地离开高大壮 。
全家人都以为二敏即将开始新的生活 , 最起码也是告别了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与动辄挨打的黑暗日子 , 二敏姐夫甚至把闫文臣喊到家里跟二敏见面 。
闫文臣局促地坐在二敏对面 , 看很久 , 笑了 , 冲姐夫说:“又胖了啊 。 ”
二敏没看闫文臣 。 以前她看人的眼神总有些躲闪 , 现在干脆不看 , 说话都像自言自语:“闫杨呢 , 咋没来?”
她惦记这个闺女 , 说话都是闺女长闺女短 , 闫杨在市里一家美容店学美容 , 她能跟人说上半天 , 人家城里人可不一样 。 往脸上打尿 , 那真整不了 。 边说边用掌心按了按有些浮肿的脸 。 二敏是短发 , 很久没有修剪 , 耳朵上面的头发已经支了出来 , 头顶尖尖地扎在一张圆脸上 , 像颗梨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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