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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妈妈!》剧照 。
后半段借由病情 , 向来压抑自我的女儿开始暴露出相当残忍的一面 。 在一些时刻 , 恫吓到母亲的似乎不再是疾病本身 , 而被疾病解放“本性”的女儿 。 印象深刻的一场戏里 , 在外人走开之后 , 刚刚还面目天真的女儿突然变了神色 , 威胁性地靠近母亲说:“我打了你 , 你为什么要和外人说?”一直处于权力结构上位的母亲露出恐惧的神情 。 比起《春潮》铺天盖地见刀见血的战争 , 《妈妈!》展示的虽仅是一瞬 , 却是只属于亲子关系的精神恐怖片 。
当我回看《春潮》时 , 发现了一处更妙的互文 。 在《妈妈!》的开头 , 女儿确诊了阿尔茨海默症 , 而在《春潮》的结尾 , 是母亲不幸中风 。 这两场病都从根本意义上改变了母女之间的相处方式 , 甚至几乎是以一种“积极”的方式:
《妈妈!》中 , 母亲因为女儿的病情像是终于找到了退休后的人生使命 。 而当《春潮》里郝蕾饰演的女儿凝望曾经滔滔不绝而如今再也不能说话的母亲 , 她说出了全片中最多的台词 。 那是先前在和母亲的沟通中从没有机会说出的:“……你安静了世界就安静了 。 ”她感到一种迟来的“报复”、悲哀的解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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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春潮》剧照 。
上野千鹤子在《厌女:日本的女性嫌恶》中提到佐野洋子的《静子》 。 其描述与影片的表达惊人相似:
“在‘用钱把母亲扔掉了’的老人公寓里 , 母亲渐渐患上了痴呆症 。 那么要强、那么粗疏、从没表扬过女儿、从没说过‘对不起、谢谢’的母亲在痴呆了以后 , ‘变得像个菩萨’ 。 自从小时候牵着母亲的手被推开以后就再也没牵过的母亲的手 , 佐野第一次去牵了 。 去抚摸一直不愿接触的母亲的身体、钻进母亲的被窝去陪睡 , 这些都是母亲痴呆以前不可能的事 。
佐野说:‘神智清醒的母亲我一次也没喜欢过 。 ’在母亲不再是母亲之后 , 她才与母亲和解 。 听到痴呆的母亲说出‘对不起 , 谢谢’的时候 , 佐野放声痛哭:‘终于从折磨我五十多年的自责中解放出来了 。 ’‘活到今天 , 真好 。 ’她的表达是‘我被原谅了’ , 而不是‘我原谅了母亲’ 。 她的自责意识当真强到了那个程度吧 。 ”
在上野的理论里 , 母亲和女儿共同生活在家庭 , 这一男权社会的基本组成单位之中 。 她们本应是结构性的同盟 , 但因为普遍性的厌女文化 , 都沉沦在潜在的厌恶和竞争之中 , 找不到自我价值和对彼此角色的认知 。 这种在血浓于水中刀光剑影的母女关系 , 我们在今年上映的《青春变形记》与《瞬息全宇宙》中见过 , 在更早以前哈内克的《钢琴教师》里也见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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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青春变形记》剧照 。
然而 , 杨荔钠的描绘 , 又比上述这三部电影更带有“东亚性” 。 如上野千鹤子说 , 在东亚社会中 , 女儿对母亲的怨恨是不能被原谅的 。 因为母亲“既是压迫者 , 又是牺牲者” 。 在社会谴责之前 , 女儿就会因自己对母亲的不满 , 而自困于负罪之中 。
所以《春潮》里的郭建波和母亲发生冲突后 , 在黑暗中恶狠狠地捏坏了母亲的仙人球 。 这形成了与《青春变形记》与《瞬息全宇宙》中母女相搏场景的最根本不同:东亚的场景里父辈和子辈之间的根本矛盾甚至是不可言说、无法对峙的 。 子女只能通过自虐来完成对父母的惩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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