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安·希黛儿谈《花神的女儿》:女性与植物学的探究之旅( 二 )


|专访︱安·希黛儿谈《花神的女儿》:女性与植物学的探究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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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克菲尔德·普丽西拉肖像画
姜虹:您作为欧洲文学和文化史研究学者 , 想必对女性的文学作品非常了解 , 这对文学和植物学文化这样的跨学科研究会有很大的帮助 。 但同时 , 植物学上一些专业知识 , 如分类学、拉丁名、植物鉴定等 , 会不会带来不少的挑战 , 处理植物学文献、生物插图和标本等历史材料可能也会比文学作品困难 。 您是如何克服这些困难和挑战的?
希黛儿:自从接受比较文学训练开始 , 我就习惯了去关注不同文学、语言和历史等领域的诸多话题 。 这意味着我可能会去探索各种超出我学术训练的主题 , 例如18世纪中期德国文学或19世纪英国科学史等 。 任何跨学科研究都会面临相似的挑战 , 你对某个领域的了解总是要比其他领域更多 。 相对不熟悉的领域可以求助专业人士 , 或者恶补相关知识去解决 , 但依然有些困难超出了我的预想 。 例如 , 我在伦敦自然博物馆的植物学图书室里发现了19世纪早期阿格尼丝·伊比森(Agnes Ibbetson)的手稿 , 她通过长期的实验提出了植物发育的相关理论(希黛儿对伊比森的研究见《花神的女儿》第五章) 。 在上世纪80年代中期 , 为了对伊比森有更深入的了解 , 我请教了一位植物学家 , 然而她以当代植物学的思维否定了伊比森的理论 , 认为伊比森所处的历史背景无关紧要 。 尽管我也想从那个时代植物生理学的一些争论中去解读伊比森的植物学贡献 , 但让我更感兴趣的却是从自己的学术背景出发去研究一位从未引起关注的植物学家 。 我希望向读者或之后的学者介绍伊比森的植物学工作和她所处的环境 , 可以让其他人从各自的视角去做更深入的研究 。 让我欣慰的是 , 英国目前有一位生物学背景的学者正在对伊比森的有关材料进行植物学的专业解读 。
|专访︱安·希黛儿谈《花神的女儿》:女性与植物学的探究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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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格尼丝·伊比森于1809—813年发表在《自然哲学、化学和艺术杂志》上的文章插图
姜虹:在您的研究中 , “Flora”(花神 , 植物志)是一个内涵丰富、非常奇妙的词儿 , 您曾追溯了花神的图像学渊源 , 以及它在植物学文化中的重要性(可参考作者论文“Iconographies of Flora: The Goddess of Flowers in the Cultural History of Botany”, in Figuring it out: Science, Gender, and Visual Culture, eds. Ann B. Shteir and Bernard Lightman. Hanover and New Hampshire: Dartmouth College Press, 2006, 3-27.) 。 在《花神的女儿》中 , 这个词一语双关 , 巧妙地传达了这本书的主题 。 “花神的女儿”对中国读者来说也是一个非常有吸引力的标题 , 引起了读者对植物学文化强烈的好奇心 。 您能否谈谈最初是如何触及到植物学之外的花神故事?在我们之前的邮件交流中 , 您也提到您主编的论文集《花神的田野工作者:19世纪加拿大的女性与植物》(Flora’s Fieldworkers: Women and Plants in 19th-century Canada)标题中也用到了这个词 , 您再次用它作为书名是基于怎样的考虑?除了《花神的女儿》、花神图像学论文以及这部即将出版的论文集 , 您对“Flora”还有什么有趣的研究吗 , 有没有更多有趣的故事和读者分享?
希黛儿:如何描述自然?为何自然通常会被刻画成女性形象?毋庸置疑的是 , 在历史上的众多文化语境中 , 女性与自然被广泛联系在一起 。 例如 , 在古罗马和古希腊的神话传说中 , 这样的图像比比皆是 , 负载着复杂、有趣的含义 。 我在图书馆探索女性与植物学的材料时 , 发现古罗马花神的形象出现在早期大量的植物学著作和花卉手册标题页或扉页插图中 , 这些图像激发了我浓厚的兴趣 , 很希望搞清楚这个神话人物不同的呈现方式 。 《花神的女儿》讲述了在18、19世纪的英国 , 众多女性如何通过家庭纽带和家庭生活进入到植物学的世界:她们和朋友、家人一起采集标本 , 在家庭的氛围中学习植物学 , 成为父亲、丈夫或兄长的植物学助手 , 编写植物学普及读物 , 她们在写作时还喜欢营造一种家庭的氛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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