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残疾女孩,执意和家暴男结婚( 七 )


闫杨报警 , 警察说有消息我通知你 , 你们自己也得抓紧找 , 人脑子有问题 , 别再出点儿啥事儿 。 可是 , 去哪儿找呢?以前觉得村子很小的人们 , 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 , 大到活生生的人丢进去 , 或者摘出来 , 一点儿波澜都没有 。
2019年秋 , 我回东北待了一段 , 我妈说二敏出走大半年的事 , 说这人 , 找不着咋整?马上都入冬了 , 是不是死外面了都不知道 。
我一个高中同学 , 是老家刑警大队长 , 我请他吃了饭 。 没说啥肝胆相照的话 , 喝了一瓶半五粮液 , 我强忍着翻江倒海的胃求他:“绝对不能劳刑警大驾 。 方便的时候跟辖区内的派出所打个招呼 , 帮着上点儿心打听打听就行 , 家里人 。 ”
他也没说啥虚的 , 让我等一个礼拜消息 。
第四天 , 他给我打电话 , 说在东城城乡结合部的二台子乡发现个人 , 看着像 。 但是派出所没把人带回来 , 跟疯了一样不跟着走 , 所里也不敢强制 , “要不你们自己去看看 , 确认一下?要是需要派出所协助啥 , 你再给我打电话 。 ”
我千恩万谢 , 喊上三哥 , 开车去了二台子 。
我们在集市附近走了几个来回 , 没找到老同学说的荒废瓜棚 。 我说歇会儿吧 , 打听打听 。 找到一个水果摊 , 买了两个香瓜 , 递给三哥一个 。 他没吃 , 手里抓着瓜四处张望 。 我坐下问摊主:“师傅 , 你听没听说 , 附近有个捡破烂的女的?个儿不太高 , 挺胖 , 短头发 。 ”
摊主瞅了一眼我的北京车牌 , 心领神会似地笑了 。 热心地把手指向远处 , 告诉我们过了那片地 , 穿过去 , 有几个瓜棚 , “具体哪个不知道 , 我也是听说的 。 ”说完有些暧昧地小声说:
“有俩仨月了 。 你拿袋儿方便面 , 一个面包也行 , 就跟你睡 。 ”
“我操你妈!”站在一旁的三哥把手里的瓜精准地砸在摊主的额头上 。 我赶紧按住摊主 , 边扫码付钱给他 , 边赔不是 , “对不起老哥 。 不过那是我们家人 , 你说这话挨打也不屈 。 ”
翻了几个瓜棚 , 见到二敏时 , 三哥立刻淌眼泪了 。 在木头和草席树枝搭成的简易瓜棚内 , 顺着摆了几条木板 , 铺着破败的棉絮 , 满地的方便面袋、面包袋、塑料袋、矿泉水瓶 , 还有用过的劣质避孕套包装 , 此外别无他物 。
二敏侧身躺在一堆杂物中 , 听到动静支起头 , 扭过身来看 。 许久之后 , 惊慌浑浊的眼神里有了一丝清澈 , 试探地叫了一声:“三哥?”
三哥转过身去 , 哭出了声 。
二敏又看到我 , 笑了 , 说:“哎妈呀 , 老同学!你咋来了呢?”
我紧紧嗽着嗓子 , 有口气一直堵在哪里吞不下吐不出 , 让我说话失了声 。 过了挺久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 “二敏 , 我跟三舅接你回家 。 ”
她起身 , 明亮的眼神却暗淡了 , “哪个家啊?”
三哥拽起她的胳膊往外走 , 一言不发 。 二敏意图挣开三哥的手 , 未果 , 边踉跄地走着边冲我喊:“老同学 , 你又换车了?这回不是桑塔纳了 。 ”
我们给闫杨打了电话 , 告诉她二敏找到了 。 让她陪着二敏去洗了个澡 , 买了两身衣服 , 去医院做了几个基础检查 , 好在结果都没有大碍 。
闫杨问她:“回我爸那吧?”
二敏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 “我跟闫文臣过够了 , 这辈子都不回去 。 ”
闫杨哭 , 问二敏 , 那你还要去哪儿啊?
二敏也哭 , 说你们都嫌弃我 , 看不上我 , 我哪儿也不去 , 我不如死了算了 。
三哥盯着闫杨看了一会儿 , 试探着说 , 要不我带你妈回去?你怀孕了 , 你妈住你那也不方便吧?闫杨搓着眼眶旁的一绺头发 , 没有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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