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七一文学丨青丝银发
当我还是小孩子时 ， 所住的院子里有两位来自重庆的知青 。 每年寒暑假 ， 她们都会从老家带来很多新鲜的玩意儿 ， 比如那年代在小镇根本见不到的弹簧枕头 ， 成套的玻璃茶具 ， 商店里出售的各种零碎饰品 。
大约在我8岁那年 ， 我第一次看到了剪着短发而且是额前有刘海的女老师 。
我傻傻地看着她 ， 用儿童欣羡的眼光追随着她 ， 浑然不觉自己有多么无礼和失态 。 后来 ， 她拿起剪刀（就是家里惯常用的剪刀） ， 拉我坐在她跟前 ， “唰唰唰”几下 ， 我的头发垂落到地上 ， 再也生根不得 。 而我 ， 经历了人生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剪发 。 那些头发 ， 多少年过去了 ， 似乎还撒在那棵葡萄树下 ， 等我接它们回家 。
稍年长时 ， 因为得自己学着梳头 ， 我厌倦了我的头发 。 每天毛毛躁躁胡乱扒拉两下 ， 用橡筋一绕 ， “得得得”上学去了 ， 才不管是不是对不起观众呢 。 而每到周末 ， 姐姐就会拉我在镜子前 ， 教我梳理 ， 教我结辫儿 ， 还教我唱歌 。
那时候没有电视机 ， 偶尔也只是听听收音机的广播 。 也是在那时候 ， 我学会了很多歌曲 ， 学会了那些能带给我无尽快乐的老歌 。 时至今日 ， 每当我听到它们 ， 仿佛还觉得自己坐在镜前 ， 姐姐正细细梳理我的头发 。
高中时 ， 我看电视连续剧《霍东阁》 ， 又学着剧中女子的模样打理我的头发 。 直到高三 ， 我懒得再为之伤神 ， 索性再次剪短了它 ， 任它的精短紧贴着我青春的脸颊 。
上大学后 ， 我知道了那个引领女子短发运动的赫本 。 看她一头短发的俏皮和精神 ， 我特羡慕 。 但我还是又一次留起了自己的头发 。 这次持续的时间比较长 ， 从1991年一直到1997年底 ， 我将我的头发留到腰际 。
夏季 ， 我梳起我的头发 ， 长长的发辫儿在头上盘一个髻 ， 既凉爽又精干；冬日 ， 我披散着这满头的青丝 ， 随风飘摇 。 也许是因为我头发天生蓬松 ， 我感觉披散后的头发就像打了卷儿的波浪 。 此时正流行把头发拉直 ， 就像根根青丝散落成一条青色的瀑布一样 ， 我除了羡慕 ， 还能有什么呢 。
再后来 ， 上班了 ， 事情多了 ， 杂了 ， 我没头绪了 ， 也就没心情再照顾它们了 。
就这样长长短短 ， 短短长长 ， 我随心所欲地摆弄我的头发 。 随着时间飞逝 ， 我已从一个当初只知道惦记玩乐的小姑娘变成了银发染霜的中年人 。 看着日渐花白的两鬓 ， 没找到自己成功的痕迹 ， 却有了年华不再的悲鸣 。 我一次次天问 ， 一次次无语 ， 我的日子就在每日的匆忙中消了它的印记 ， 淡了它的芳华 ， 褪了它的色彩 ， 减了它的丰腴 。
今天 ， 我又剪短了我的发 ， 因为发量堪忧 ， 也因为年龄增长 ， 还因为岁月绵长 。
我游走在我的内心 ， 孜孜以求我的宁静！
（作者单位：重庆市石柱土家族自治县西沱中学）
【因为|七一文学丨青丝银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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